盛赞对方的专业与负责,并约好来年开春再会。
老外的smalltalk聊起来让人遭不住,向斐然还是扮演沉默寡言的那一个,背着登山包,两手插兜,笔直又闲散得像根黑色的旗杆。
留美三年加之前在丘园的一年,白人那种热情过剩的客套他依然没有学会,脸上也丝毫没有刻进那种宛如设置好程序一般的微表情。
他整个人呈现出的状态淡然安静得像一株植物,不工作时,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将目光保持在发声物体上是他最大的礼貌。
但向斐然并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人,相反,他存在感很强。
他能预约到的meetup是最多的,各级别大佬都很愿意留时间给他,凡是在学术会议上与他交流过的教授,都很乐意给他在自己的内部餐会上留下位置,并将他引荐给别人。
当然,为此,向斐然也被附赠了很多烦恼比如“相亲”。
搞学术的人想起这些由头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比如我的侄女要参观哥大,我的外甥女想看一看实验室,我的女儿正在进行某项学术竞赛,我的孙女正在为自己未来的方向一筹莫展,或者我需要有人帮我在周末照看一下两条金毛犬,你来我东汉普顿的别墅一打开门,发现教授的小女儿也刚好非常凑巧地在此度假。
向斐然不是很确定他们是怎么挑上他的,搞植物学的没钱,他又肉眼可见的不社交,应该算是前途比较灰暗的一个年轻人。
他只能说,这些教授在为自己女儿/侄女/外甥女挑选伴侣一事上,很不走心。
为了杜绝这些无意义的牵连,他只能在一些众人闲聊的场合,一反常态但技巧高明地将自己终身不打算结婚一事透露出去。
虽然不婚主义并不代表他清心寡欲终身不爱准备披上袈裟去庙里敲钟,但对于学阀和利益联姻来说,一纸证书显然比同居多少年才形成的事实婚姻要更靠谱和稳固。
他身边的人终于还是都知道了他终身不婚的打算。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讨论的有关他的私事,但随着渐渐成为圈子里公认的一个认知,大家也终于不怎么再提了。
这次同行而来的副教授算是跟向斐然比较熟的,盛情邀请他来家里过圣诞。
向斐然果然谢绝。
“那么你什么打算?一个人待着?西蒙可是有女朋友的。
”副教授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