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应着,耐心听下去。
“我梦见你跟我结婚了,那是一场很盛大的婚礼,世界人民都在为我们庆祝,直到婚礼上……闯进来一大群记者,他们抬着相机举着跟拍杆,说我强抢民男,你在一旁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最后相信了他们的话,觉得我们是不相爱的,和我大吵大闹,最后在那群记者的帮助下,成功从我手中逃出来,从此天高水远,再也不见。
”
钟连荆一点一点的诉说着从不存在的梦境,却难得的解释清楚了他此时的不正常。
听完之后,俞天好一会儿沉默,半晌,他才张口,语气中透漏出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可思议:“少爷你是说,我跑了?”
“嗯,就是这样,把我抛弃了!”钟连荆将头抬起来,眸子中是满满的控诉,那一瞬间,俞天是真的将负心汉的大帽子盖在了自己头上。
可是转念一想,他猛然觉得,他家少爷这是……被那群记者烦的魔障了,这般想着,他不知不觉地问出来,钟连荆顿时脸上就黑了!
“哼!什么记者不记者的,重点明明在你抛弃我,阿天你是不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俞天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其中尽是真诚,就差哭天喊地求着钟大老爷「相信我」了:“我没有,少爷你是不是不讲理了,那只是一个梦……”
“梦也不行!”钟连荆继续蛮不讲理道,“你一定要不管在哪里都想着我念着我绝对不能离开我!”他坚定地望着俞天,神情凶恶的好像对方敢说一个「不」字就扑上去咬人似的。
时至此刻,俞天勉强摸清了一点钟连荆的心里,顺从地说道:“是的少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管在哪里,一定会时时刻刻想着你,就算是梦里也一样,绝对不离开。
”
话音一落,他抓住钟连荆满意地点头的瞬间,双手抓住对方,借机从钟连荆怀里钻出去。
钟连荆一愣,出神的一两秒间,俞天已经爬到了床边,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少爷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一大早晨不要胡闹!”
“不是我……”钟连荆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想一句话没说完,俞天已经窜到床下跑开,他满腔的「孺子可教也」的衷情都死在了肚子里,噎得他那是一个难受。
当浴室的大门被「轰」一声合上,钟连荆听着里面喊来的「少爷快起床,小心叔叔阿姨过来喊你起床!」忍不住笑出声,但笑着笑着,他忽然反身仰躺在大床上,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我想你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呢!”他轻声说着,回答了之前在梦境里没能说出去的话语。
清脆的枪鸣穿透耳鼓,车辆撞击围栏的震动震撼人心,行人的尖叫、粗声的喘息、刺眼的鲜血、奄奄一息的怀中人……这些东西,是钟连荆永生都忘不掉的。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吊顶上的纹路在眼中形成一个圈圈,转动着迷惑人心,在刚才俞天没有看见的角落里,钟连荆的手心中已然掐出八个明显的指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