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复心跳。
她起身一脚把祈福牌踹远。
主屋小楼不敢进,其他地方不敢去。
她只能在树底下的石桌石凳上趴下。
夜深人静。
凉风掠过。
岑让川这几天受到的惊吓比一天加起来的都多,身心疲惫坐了一会便意识模糊,不知不觉睡过去。
睡到半夜。
浓雾从附近悄然笼罩。
银杏树上生长出的银丝线飘飘忽忽落到她身上。
宅子门外。
漆黑河水中飘来一艘纸船。
女子哭泣声从这艘纸扎的船上传来,凌晨时分,若有人路过会发现船上什么都没有。
片刻后,这艘纸船似有自己的意识般,在河面转了一个圈后停靠在河岸。
干燥的巨石上,突然出现几滴水。
湿哒哒的水从河边滴到桥面,直至在宅子门前,积蓄出一小片水池。
月光粼粼,小水池越积越大片。
蛀成空心的木门还躺在地上,没有收拾。
这条水迹没有大门阻挡,淋过门槛后径自往里蜿蜒而去。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岑让川睡梦中感觉不太舒服。
窒息黏稠的湿意搭在身上,难受地像泡在水里。
头昏脑胀间。
她好像看到一个穿着中式嫁衣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帮帮我……”
帮谁?她是谁?
“帮帮我……”
岑让川努力想要张开嘴,问女人是谁。
“帮帮我……”
她惊恐发现自己意识清醒着,身上却好似有万千重物压着。
身上每寸神经都瘫痪了般,只余脑子在运作。
岑让川恐惧地望着黑漆漆宅子里突然出现的红嫁衣女人,说不出一句话。
她清晰地感觉到胸膛里的心率跳到170以上,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可困意如潮水涌来,她想就此睡过去,脑袋却头痛欲裂,逼迫她清醒。
女人见她不回答。
凤仙花染的渐变指甲朝她伸来。
有几根手指上面的指甲已经剥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甲床。
月色朦胧,女人食指佩戴的白冰翡翠戒指微微起荧光,戒面还雕刻了一层水波纹。
“帮,帮、我……”
岑让川在看到那枚戒指时,瞳孔倏然紧缩。
是她!
是她!!
刘缔!!!
前老板的女儿,刘缔!
浓雾弥漫。
将刘缔身影逐渐隐去。
那抹红色像被水稀释,从画布上擦除。
岑让川惊慌地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冷汗沿着背脊没入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