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去关了房门,瞧着宋婉一双眼睛红肿,心疼道:“姑娘别哭,姨娘走之前最放心不下姑娘,要知道姑娘如今被世子这样看重,姨娘定会很欣慰。
”
“世子竟愿意屈尊降贵陪姑娘回娘家,姑娘真厉害,您不知下人们怎么议论呢,大姑娘都要气死了。
”
宋婉并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上前一步将鸦青拉过来小声问:“我母亲确系是风寒……?”
“今年冬天比往年冷,据说刚变天的时候姨娘就感染了风寒,奴婢回青州的时候,姨娘已经用了些天药了。
”鸦青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您走后,姨娘的日子比往年眼看着好过了,冬日里早早给供了碳,老爷知道姨娘病了,便请了大夫来看,用的药都是些好药材,不知为何就迟迟不好……”
“说来也奇怪,今年冬天虽然冷,也不至于感染风寒的人那么多,青州城里好些人都因为风寒身故了。
”鸦青道。
宋婉顿了顿,抬起袖子抹泪,一时不知该追究谁的责任。
父亲如当初承诺那样,不再薄待母亲,母亲体弱畏寒,便早早供了碳火,药也用的是好药……
可沈湛得到的消息却是慢怠和用药药效不佳?
宋婉虽然还在发热,但人是清醒的,想了想道:“用的什么药?”
“奴婢看过一眼方子,就是治风寒常用桂枝汤,喝了后姨娘稍微好点了,老爷着急,怕往后天气愈发冷,病就愈不容易好,便又叫府医给姨娘换了药方。
”鸦青道。
“换了药方?”宋婉道,“可知换了什么?”
“奴婢不知。
”鸦青道,回忆道,“后来老爷看着姨娘身体每况愈下,着急的很,叫府医又增加了药量,奴婢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及时回王府,想着把姨娘照顾得好起来,再回王府见姑娘,怎料……”
“还有姨娘病到后头烧得不认人了,老爷还急的找了寒山寺的首座高僧来,为姨娘驱邪呢。
”
“母亲病了后,父亲着急?是去看过母亲,还是只寻医问药上没亏待母亲?”宋婉盯着她道。
鸦青的表情唯唯诺诺,为难道:“老爷去看过的……”
能来看过几次?
一丝凄冷的笑意在宋婉唇角浮现,人病了容色怎会好看?
母亲年轻时容色倾城,生了她后便体弱气虚,常年脸色蜡黄,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也脱落了不少,父亲便不爱来了。
纳妾纳色,妾容色衰退,又体弱多病,男人怎会还愿意来?
若不是她替了宋娴去王府冲喜,只怕母亲连厚葬的待遇都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