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每个月载船客飞过这百余里路。
于怀鹤问:“你是要御剑,还是要乘鹿?”
归雪间完全清醒了,他还没看过灵兽,对鹿很好奇:“我想去看看灵鹿。
”
于怀鹤淡淡地看着他,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归雪间察觉到这个人似乎不太高兴。
不高兴什么?
归雪间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希望于怀鹤御剑飞行时能带上自己。
归雪间眨了下眼,努力澄清自己没有喜新厌旧:“灵鹿只有这一次,以后我们要去上学,你还要载我很多次。
”
于怀鹤看了他好一会儿,点了下头,大约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船已经停了,左右各有一个出口。
左边排队等鹿,右边各人召出飞行法器,一时间腾云驾雾,各显神通。
归雪间跟着于怀鹤走到左边排队。
侍从按照排队顺序,似乎在询问什么,其中有几个人走了出来,独自排成一队。
他正奇怪,侍从就问到了自己,原来那几个人没有骑乘过灵兽,也不敢尝试,所以由船员与他们共乘一头,要排到最后。
归雪间:“……”
他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修为低微,胆子也不大的那类船客。
幸好他不必沦落到求助陌生的船员,同行的于怀鹤甚至能给他提供两个选项。
很快,前面的人都骑鹿离开,归雪间走到了最前面。
灵鹿高大健壮,有一副很漂亮的紫色皮毛,性情却很温顺。
归雪间想摸摸它的角,灵鹿就乖乖低下了头。
归雪间抬眼望去。
数百头紫色灵鹿在日光间跳跃,它们越跳越高,一头接着一头,攀升至最高点,逐渐隐没了,像是一座浮于云雾间的仙桥。
于怀鹤将他抱了上去,归雪间也成了桥中的一员,在云雾间穿梭。
灵鹿是自由的,归雪间也是。
灵鹿跳跃着,速度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大。
如果于怀鹤没有扣住自己的手腕,归雪间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风吹跑。
他偏过头,抬起眼,看向于怀鹤。
雾水将于怀鹤的眉眼打湿了,日光下泛着些许水泽,看起来不再那么锋利,也没有那么危险了,有一种很容易接近的错觉。
归雪间死后,听过无数人口中的于怀鹤。
有与于怀鹤同一个时代的人的言论,也有后世人的口口相传。
于怀鹤天赋卓绝,冷淡孤高,除了他的剑谱心法,留下的东西极少。
作为修行之人,这不能算作缺点,但终究太过遥不可及,天道之子是无上赞美,也是一个冰冷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