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落在于怀鹤的半边侧脸,将这个人五官的轮廓映得很深,他半垂着眼,眼眸漆黑,不会被灯火照亮,直至看向归雪间,才落了一点光亮,像是灵力凝聚在剑刃上的锋芒。
于怀鹤的嗓音很低,偏冷,随意道:“十四岁时,我第一次出归元门,下山历练,一个人闯荡偶然间看到别人下幻兽棋,很感兴趣,于是也学了。
”
十四岁……归雪间一怔,可是十四岁时,于怀鹤不是已经得了东洲幻兽棋比试的第一了吗?
结果竟然是从十四岁才开始学。
归雪间的疑惑很明显,于怀鹤继续说:“很上瘾,就像四岁时第一次握剑时一样,之后的半年,我几乎日夜不休的下棋。
”
归雪间仰着头,看着于怀鹤平静的脸,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也会有那样沉迷下棋,不务正业的时刻。
他想了想,问:“师伯不管吗?”
像于怀鹤这样的天纵奇才,长辈都不会放任其误入歧途吧。
于怀鹤说:“她不知道。
母亲长年在外,偶尔回来一次。
而且自我懂事起,她就让我做喜欢的事,人活一世,尽兴最重要。
”
不能说不负责任,这就是于行竹的行事原则,她一生都是这么做的,对待孩子也是如此。
于怀鹤淡淡道:“我抓周时,师祖不小心弄错了,将自己平日处理吃食的杀猪刀混了进去,被我抓住。
她说自己当时想,只要我喜欢,长大了当个杀猪匠都行。
”
归雪间笑了:“不行,我想象不出来。
”
于怀鹤看着他,勾了下唇,也笑了:“半年后,东洲的比试结束,我忽然觉得……”
他的话顿了一下,归雪间想到他缺席了后面的九洲大比,尝试着问:“玩腻了?”
“不全是,”于怀鹤偏过头,看向一旁悬挂着的剑,“只是意识到剑和棋子不同。
我不是想做执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