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一双带着冷意的黑眸。
只是一瞬间,她浑身僵硬。
……
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抽出垫在她侧颊下的长臂,率先起身,厚被滑到他的腰腹下,上半身未着衣,赤-裸着,不复往日里君子模样,身上布满疤痕,有一种最血性的野蛮,充满了压迫威胁之感。
少女还躺在原处,一动不动,像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两人昨晚解下的衣衫丢在床下,床榻尽头,还有一根快要落到缝隙里的白玉簪。
“昨夜……”他先开了口,“你为何会去温泉?”
第一句不是安慰,竟然更像是在怀疑她。
过了许久,她还是侧躺着,不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没有力气回答。
谢砚深眉心紧蹙,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最后松开,侧过身,手臂向下伸去,环过她的肩背,将她扶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她的脸。
满面的泪水,表情却非常空茫。
无措到了极点。
男人沉下脸,从床下拿起那件掉落的厚披风,把她裹住。
“昨夜的事,你……”他眯了眯眼,再度开口。
这一次,她有了反应。
少女一把推开眼前的人,手往回一伸,立时握住了什么东西,随后抬起手,狠狠划向自己的脖颈!
如此狠绝,已是决意赴死。
“住手!”谢砚深反应的速度极快,狠力扯住她的手臂。
但她划得那样用力,那根白玉簪终究还是在她的脖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从伤口处渗出丝许。
他夺过簪子,又用东西捂住她的脖颈,眼中急怒:“你!”
她却丝毫不惧怕他阴沉如水的脸色,而是抬起头,空洞的眼不断流着泪,就那样看着他。
终于开口
“我……我还能去见滨叔吗……?”
这个时候,她不是为了自己而哭,而是因为害怕疼爱自己的长辈会伤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