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
湖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几只天鹅安静地漂浮在中间,饱餐一顿后睡得安稳恬静,她又想起在楼上看见它们贪婪撕咬血肉的样
子,由衷感到胆寒,这地方邪门,动物也邪门,天鹅居然会吃人。
她转身从侧门匆匆走回房子里,不敢多做停留。
上楼上到一半,她停住脚步,楼梯间光线微弱,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窗户洒下的月光站在上方,一动不动。
黑衣人猛地后退一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强忍着惊慌看清,发现是罗楠。
“你……”
刚吐出一个音节,就发现不对劲这小孩好像并不是清醒状态。
悄悄爬上台阶,发现小孩仍然一动不动望着下面,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脑袋十分缓慢地朝自己这边转动,眼神空洞一片。
是梦游?
这也太危险了,梦游跑到楼梯上,再往前走一步就摔下去了。
罗子昏那个爹真是不负责任,自己小孩有梦游的毛病,居然敢放他在这种环境里一个人睡觉。
都说不能把梦游的人叫醒,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吓死,这小孩梦游还能对外界的指示有一些轻微的反应,黑衣人考虑再三,还是做了把好人,动作很轻很轻地将他引导回自己的房间。
罗楠房门微微敞开,黑衣人站在门口,借着昏暗的月光,忽得看见房间一个奇怪的影子,居然是一头鹿!
眨眨眼睛,才发现那只是一只挂在墙上的鹿头。
罗楠住的房间空旷而华丽,黑金色维多利亚风格的墙纸,一张宽到离谱的大床摆在正中央,五个人都睡得下,床头墙面上挂着一只硕大的鹿头,再往里,她就看不见了。
将罗楠送进门后,黑衣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摘下宽阔沉重的斗篷,一张白净的脸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杏眼直鼻,眼下乌青,小巧精致的下巴,和眉间常年挥之不去的阴云,
路原端详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抚摸上左眼眼角那颗褐色的泪痣,与右边那颗泪痣相比,颜色仿佛有些浅了。
于是她伸出手指使劲摩擦,直到皮肤泛红,黑痣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变成指尖一摊污黑的色素。
她拿出一根细细的眼线笔,照着镜子,将手指横过来比划,直到找准与右边那颗泪痣刚好对称的位置,轻轻点上一点。
拥有世上独一无二印记的那个女孩又回来了。
“没错,这才是我。
”
路原满意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