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太危险,还是随时有‘爆炸’的风险。
你想好了吗?是保守治疗,还是开刀做手术?”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找他,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清楚详细地将两条路给我指明――保守治疗,虽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但起码还能有质量的活不少日子;手术治疗,虽然可以搏一搏生的希望,但有很大概率我怕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如果保守治疗,我最多还能活多久?”盯着CT片上那块不详的圆形阴影,我问。
吴大夫沉吟片刻,道:“最多半年。
”
半年,说不定可以撑到小妹高考完……我还能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钱,把她大学的费用给挣了,这样就算我不在了,我妈也不会太为钱发愁。
“那就半年吧,够了。
”我说。
吴大夫点点头:“你的健忘和头疼,应该都是肿瘤引起的。
源头无法根除,我也只能给你开些止痛药。
越到后头你的病症会越严重,多锻炼,保持心情舒畅,或许可以缓解一二。
”
谢过对方,将CT片收进袋里,我捧着病历离开诊室,下一位病人在家人的陪伴下迫不及待挤了进去,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模样憔悴得吓人。
不自觉代入自身,心里有些犯怵,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刚回到租屋,方洛苏的电话就来了,提醒我晚上别忘了时间。
我顺势看了眼角落里摆放的大提琴,道:“晚上六点码头集合,记着呢。
”
方洛苏和我同属一个交响乐团,都是大提琴手。
她脑子活,认识的人多且杂,有时候团里没演出,她会自己接点私活,给酒会伴奏,在结婚宴上助兴。
若是要的人多,她有时候也会拉着我一起,让我跟着一块儿赚外块。
“你和南弦说了吗?”我问。
南弦是我的大学同学,正宗崇海人,大学毕业后他回了崇海,我则因为工作地在崇海正好和他一块。
他惯来是老好人的性格,见我只身一人在异乡,便经常找我吃饭,约我爬山。
有时也会来听我们团的演奏会,一来二去,与方洛苏看对了眼,成就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