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脑海中那种不正常的“理智”占了上风。
“让路吧。
”
江折柳轻声道。
“山野闲人,做不了什么。
”
祝无心深深地望他一眼,却仍旧没能跟师兄真正地见一面。
他吸了一口气,带领身后的凌霄派众人让出了道路,目送着马车慢悠悠地驶远。
祝无心望了很久,直到对方最后的行踪都消失在眼前,才收敛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凌霄剑。
一旁的林清虚凑近过来,低声道:“掌门,那我们……”
“你们回去吧。
”祝无心盯着剑身道,“我还有事做。
”
林清虚虽然想不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但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之前祝无心离开凌霄派很久,连众人前往丹心观拜访仙尊也没有去……他究竟在经营什么事。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祝无心才伸出手,将江折柳刚刚触碰过的剑身描摹过一遍,企图从中得到一点点余温。
可是一点点余温都没有。
“师兄……”祝无心喃喃道,“你一定会去万灵宫的,你一定要去……”
他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手心的漆黑印记,随后又收紧了手。
“我到时候再跟你赔罪。
”祝无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其他的我都不要,无心只想要你一个。
”
至于其他人。
觊觎他师兄的人……全部都要死。
马车驶过了一段路。
阿楚和常乾担心的要死,把从丹心观带回来的药全都拿了出来,根据药效一样一样地挑。
小鹿更是看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握着他的手说你先别睡,你先把药吃了。
江折柳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到这种马上撒手人寰的地步。
他就是天灵体发热,而又气血攻心,旧伤复发,自觉还熬得过去。
他为了不让阿楚和常乾太担心,还是撑着身体又吃了很多止痛和调理的丹药。
但最后实在是太累太困了,还是又睡着了。
沉眠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的机制。
他从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他的梦境向来冰冷无奇,向来残酷得没有理由,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梦到。
再睁眼时,阿楚往花瓶里放了春天新抽芽的柳枝,翠绿得晃人眼睛。
江折柳靠在床榻内侧,走神了好久,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阿楚才撩车帘进来,见他醒了,立刻凑到神仙哥哥身边。
江折柳被塞了一个手炉,才抬起头,低低地道:“阿楚。
”
“嗯?”
“你跟常乾说,改道。
”
阿楚愣了一下,慢慢地睁大眼睛:“改、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