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晓得这个儿子的秉性,心里一阵烦躁,这夏侯召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被收买了,就连夫人也不跟他站在一条线上!话里话外的给夏侯召说好话。
沈晰酩最是心软的一个人,但碍父亲的权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命人将正堂里的门窗掩了,省的进去寒风,再将人吹病了。
一夜的时间里,夏侯召将袖里那只竹签看了一遍又一遍,上头的红漆险些都要让他蹭没了,直到后半夜,沈府陷入一片寂静,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睡熟了,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道瘦弱的人影从外头小心翼翼的钻了进来,大概是因为心虚,脚下不慎绊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人也摔在地上。
木宛童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再惹了旁人进来,匆匆将地上洒落的东西捡起来,一瘸一拐的绕过屏风。
“童童?”夏侯召借着堂上最后一支蜡烛的幽光看清了木宛童的脸。
她散着发,外头披了一件水蓝色的披风,兜帽将半张脸都遮住了,衣角上沾着泥土,脸上被箭擦伤的红痕还没有消退,手上依旧差缠着纱布,却巴巴的带了东西来给他。
木宛童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蹲下身子,贴近了他道“你小声些,我趁着他们都睡着了才偷偷溜出来看你的,别教他们发现了。
”
说完将怀里捧着的小篮子放下,从里头拿出一对护膝,开始抹着眼泪碎碎念“你绑在腿上,这样就不会太疼了,趁着他们都看不见,你先别跪了,地上又凉,万一回头生病了。
”
她是真的心疼夏侯召,她猜得到夏侯召如果要来娶她会受很多刁难,但没想到会这样辛苦,若是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再晚一些。
夏侯召最见不得她哭,却又不会哄,只是用自己粗糙的指腹小心的给她擦了眼泪,语气干巴巴的,略微听得出一些僵硬的温柔“不许哭,我乐意跪。
”
木宛童扑进他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眼泪无声的蔓延,滚烫的像是要化了他一样。
夏侯召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哪有人乐意跪着的?夏侯召你是不是个傻子?”木宛童带着哭腔凑在他耳边软软的开口埋怨。
“我就是傻子了,只要能娶你,成了傻子也无妨,就怕你嫌弃我。
”夏侯召被投怀送抱,忍不住唇角勾起,就连膝上的疼痛都觉不出来了。
“你要是个傻子就好了,我舅舅宁愿把我嫁给一个傻子,也不愿意让你娶我。
”木宛童小声嘟囔,声音是刚哭过后的沙哑,带了几分拉着长音的软绵绵。
“我要真是个傻子,还怎么保护你?”夏侯召轻轻拍她的后背来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