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在帷幕之内,轻轻吹了口气,那软纱便慢慢浮动起来。
她瞧了瞧陆赜,见他依旧坐在原处,道:“我要睡了,陆大人还不走吗?”
陆赜并没有回答,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秦舒恨恨地把帐幔拂到一边,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外头有小丫头的声音:“姑娘,药熬好了。
”
秦舒躺了一会儿,反而把困意躺了出来,她下意识道:“我睡了,明儿再说吧。
”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陆赜清冽的声音:“端进来。
”
秦舒翻了个白眼,恨恨地想,一个人怎么能讨厌到事事同自己作对的地步呢?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门开的声音,脚步声渐渐往床榻而来。
丫鬟把床帘拂开,昏黄的烛光射进来,秦舒睁开眼睛,就见陆赜端着药碗坐在床边:“把药吃了再睡。
”
他那命令的语气,叫秦舒想起小时候,自己老爹总是这样指着她鼻子道:“秦舒,把这盘棋下完再睡。
秦舒,把你今天比赛下的棋,复盘完再睡。
秦舒,要先喝牛奶再吃饭……”
秦舒冷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拿了勺子微微抿了一口,连忙放下,皱眉:“太甜了,这得放了多少糖?”
陆赜见那药碗依旧是黑糊糊的汤汁,道:“怎么会,药方子我瞧过了,不会有甜味儿。
”
秦舒撇撇嘴,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赜微微愣住,他知道那药是苦的,还是不自觉张开嘴,微烫的药汁涌进口舌之间,舌根处苦味儿渐渐蔓延开来,他握紧拳,只静静望着秦舒,等她开口。
秦舒微微低头,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人,又没有得力的父兄依靠,当然要识时务一些。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尊卑有别,我再不知高低,只怕不止挨上两鞭子了。
我虽身份低微,旁人尽可以作践,但自己却是要爱惜自己的。
”
陆赜冷冷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
秦舒微微扫了他一眼,只怕自己起先骂他骂得太过痛快,一时之间改弦更张,是极不容易叫人相信的,一时踌躇起来,但要说自己后悔这样骂他,那是一万个没有的。
她微微低着头,脊梁还是挺得直直的,一头的青丝垂在肩上,十分恬静的样子。
陆赜伸手轻轻抬起秦舒的下巴,脸上那条浅浅的血痕便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