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漂亮的眼睛里,萨杰竟然读不出一点感情波动,尽管他看见自己的丈夫正把一个人的脑袋按在桌子上,可他的表情却在说,室内的事与他无关。
或许是他们的事与他无关。
他们沐浴在灯光的照射下,余颂却躲在暗处。
萨杰的愤怒立刻化成了没理由的恐惧。
他很想叫姆姆陪他,可是余颂只是抱着羊,回头悄无声息跑进了夜色中。
爱
这场酒宴不欢而散。
事出突然,洛桑松手时,阿沛益西满脸是血,只大张着嘴巴竭力呼吸。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洛桑发火,一时间都只愣在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森。
他很快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你做什么?”
洛桑没说话。
那森的表情里藏着疑惑和怒火,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最省心的弟弟竟然会捅这样大的娄子,让本因是团圆和乐的场面一度失控。
阿沛益西的辈分要比洛桑高,洛桑这么做,很显然是鲁莽且不合乎礼仪规矩的。
长辈纵使做了天大的错事,也绝不该在这种聚会上被小辈暴力对待,更何况阿沛益西的伤很严重,以后肯定会落下永久性的病根。
“道歉。
”那森命令道。
洛桑垂下眼,对着还趴在桌面痛苦呻吟的阿沛益西说:“对不起。
”
阿沛平措打着结巴说了几句圆场,他唯恐再在这里多逗留,以找医生为借口匆匆离开。
其他人亲眼目睹这样突发的事件,也都不敢冒然去问,只能借坡下驴,说时间已晚,酒喝够了,吃也吃得满足,现在也差不多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森作为话事人做了收尾工作,他诚挚地向受到惊吓的人道歉,并将客人们送出门。
屋外的空地,舞会这时正办得热闹,妻子和小孩们正围着火炉跳舞,分享水果和酸奶看星星。
她们看见自己的家人过来,不知道室内发生了什么腥风血雨,只以为都是来庆祝的,便强硬地拉着他们的手一起舞蹈。
音乐到达高潮,节日的欢庆氛围还是冲淡了大家的不安,他们很快忘记了不快,跟随亲人好友在草原上舞动起来。
白玛走向那森,很奇怪地问:“你们不是还要一会儿吗,怎么这么早?”
“出了点事,”那森说,“达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