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快要消失的夕阳。
护士走进来拔针,余颂声音嘶哑地问:“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了,”护士说,“你的家人正在处理手续,等他们过来,你再休息会儿,就能出院了。
”
余颂轻声说了句谢谢。
等人离开,余颂试着撑床坐起,门被再次打开,洛桑伸进去半个身体,他没什么表情,让人感觉不到他心情是好是坏。
洛桑问:“你去对面干什么?”
“我看见次仁了。
”余颂皱着眉揉了揉喉咙。
他因为难受咳嗽几声,洛桑便走进病房给人倒水。
热水壶里泡着偏热的温水,余颂说了句谢谢,接过对方手里的塑料杯喝了一口。
洛桑坐在人床边接着问:“所以你是去追他?”
余颂嗯了声。
“为什么?”
“我有很多事想问他。
”
洛桑交叠着腿,很耐心地步步紧逼:“例如?”
余颂受不了对方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假笑了一声,操控床板抬起,好让自己的背能够稍微直起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很多猜想,也不愿跟人兜圈子,便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
洛桑的脸划过一丝痛苦。
房门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室内的安静几乎要把洛桑逼疯,他在这漫长的沉默中忍受煎熬,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意往下深挖。
原本他满足现状,将一切不合理因素自我欺骗成另一种答案,但如今现实却告诉他,他不能再假装下去了。
但纵然如此,洛桑也没有勇气主动捅破一切。
他只能轻声说:“我们在医院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
”
“噢,”余颂平淡地说,“我知道了,迟早的事,”
洛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还没问出声,心里就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确认的答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