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坐车过去,单程是四五十分钟,不过也就每周两三次,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果,哦,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将?来也去耿家?村住一住的话,我可以开车带你,应该就更快一些。
”
钱行之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没什么要额外补充的了。
于是像跟老板汇报项目的员工一样,还特意加了句“差不多就这样”,一如他最初跟沈离说“我给你找了个康复中心”一样平静简单。
然而?钱行之所说的一切,几乎完全超乎了沈离的预料。
沈离便也只听?他说着,无?声地握紧了膝盖,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好?像除了“嗯”一声,也没有什么能说得出口?的话来。
沈离的指节重重压在大腿的陈旧伤疤上,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经纬。
就听?电话里钱行之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要是不信,明天我把立项批文扫描件发你。
”
沈离猛地松开攥着裤管的手,掌心肌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当?然听?得出那?些文件编号背后的分量要查清省级专项资金流向,要打通市县两级卫健系统,要协调至少三个部门的公章......
绝不是临时起意的产物。
沈离的喉结重重滚动一下,只觉桌上那?盏功率微弱的暖色小台灯,光芒灼得人心烦意乱。
可最终,沈离还是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瓷器,突兀但正常地向钱行之道了句谢:
“……谢谢。
”
礼貌也生分。
就听?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突然传出了一声傲然的冷笑。
“嗤,谢什么?又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开的。
”
只听?这人立刻又抄起一副嘲讽调子,像竖起刺的刺猬,磁性的声线降了八度,仿佛一秒又进?入了另一个角色,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再度高傲起来:“啧,刚刚骂我的时候,简直是一脉相承,比关副局长还有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