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便会枯萎。
***夜雨不绝,声势渐大。
城池里却诡异地泛起浓重白雾。
鬼将军率领将士,骑着骷髅大马破雾而出,在黑夜中每前行一步,魂魄便淡退一分。
“你本不必这么早消散,白日里仙君挑衅,伤你不轻。
”
鬼将军闻声勒紧缰绳,下马俯身向鬼王行礼。
他用手语表达:“没办法,越桃在他们手上,即便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得来。
”
祝之渔走上前,将伞撑在他头顶:“离开前,你不想再见越桃一面吗?”
鬼将军惭愧摇头,动作间甲胄发出腐朽的声响。
“多谢姑娘这些时日出手相助。
”他向祝之渔致以谢意,起身踩上马蹬,准备离开。
今夜患得患失的忧虑与占有欲作祟,寂临渊伸手把祝之渔的伞柄拨回来,连带着她人也一并按回自己身边,不肯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一刻。
祝之渔摸了摸男鬼的手背轻轻安抚,示意他放心。
鬼将军将要离去,忽地转过身,心事重重比划手语:“她恨我入骨,盼我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请姑娘代为转达,是我亏欠她良多,而今越桃心愿既遂,我只愿她放下往昔恩怨,解开心结,重新开启人生。
”
菩提木光华流转,祝之渔颔首应下:“我定会如实传达将军的遗愿,诸位且安心地去罢。
”
鬼将军如释重负,抱拳行礼。
夜雨瓢泼,逐渐吞噬掉鬼魂浅淡的身影,祝之渔目送他们离去,于尘世间消散。
“站住!”
女子的呼声遽然打破长夜寂静。
是越桃的声音,祝之渔一惊。
雨急风骤,越桃顾不得油纸伞被夜风掀翻,淋着雨奔至街前痛声责问:
“你也知你是个毫无节气可言的可耻叛徒吗?只敢躲在鬼面之下做缩头乌龟,不敢露出真容!”
“越桃,冷静。
”祝之渔将伞遮在她头顶。
越桃不顾她的阻拦,只一味问责鬼将军:“你若当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为何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鬼将军听见她的声音,并未回头。
他走得越来越远,魂魄在夜雨中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