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啊!这么急的水,太过危险了。
”
“你放心,”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镇定,“我是想走,还没想死。
”
马夫这才慢慢让出路,但还是紧张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戚钰。
戚钰往河流靠近了两步,湍急的水流、松动的土地,将她又逼退了两步,过不去,她知道的。
良久,蓑衣也挡不住的雨水已经糊满了她的眼睛,她才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里也不安全,往山上走一些吧,那里有间庙,我们姑且避避。
”
马夫想说什么,可看着女人那心死如灰仿若是认命了的表情,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随着她一同回了庙里。
***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预兆。
他们避雨的庙不大,就一个主持与几个小沙弥,给戚钰腾出了件房间。
庙里人显然节俭惯了,也是下人多给了些银子,才给戚钰找了根稍长一点的蜡烛。
于是除了屋里蜡烛的幽光,就只有外面漆黑一片的风雨声。
戚钰想着,或许是老天看出来了,她离开的决心不够坚定,下的决定太过仓促,顾虑更是重重,更别说还带着那么多的牵挂,所以给她下了这样的难关。
若是出了鸡鸣山,还好说,如今被困在这里,多半是走不了了……
不知道李瓒现在是什么反应,想到这段时间始终对自己予索予求的脸,戚钰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怕是……不会好的。
***
戚钰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坐到了后半夜。
当嘈杂的脚步声伴着外面骤然亮起的火把火光时,哪怕是已经有了准备,那放在腿上的手,还是不自觉抓紧了衣摆。
那道最有力的脚步声,是冲着自己这里来的,急促的声音让人可以想象到主人这会儿的愤怒与焦急,所以当那道声音停到了门前时,戚钰几乎觉得下一刻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然而,男人却停下来了,隔了有一会儿,门才被轻声又缓慢地打开,她看到了门外的人。
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怪异的表情,就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后的扭曲。
戚钰站了起来。
“皇上。
”她唤了一声。
男人紧握的手都在哆嗦,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下一刻急忙将头撇到一边,戚钰看不到他的脸了,那一瞬间在男人脸上看到的濒临崩溃的表情,也仿佛是错觉一般。
她看着李瓒抬手抹了抹脸,许是在擦拭上边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