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
未曾考虑过的道路出现了。
这小公子年纪极轻,因此即便说出的话会有点惊世骇俗,因着他声音清亮悦耳,也不会令人觉得烦躁,反而像是燥夏时分落下的微雨,甘冽舒适。
一墙之隔,应止玥也没忍住笑了一下,之前因着商人而略有些郁结的心绪散开,在他低低的叙话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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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衣冠,请喜神。
“起烛香”
铜雀烛台锈迹斑驳,十几盏腕子粗细的龙凤烛燃着殷红的光。
昏寐的火焰摇曳在帷幔旁,应止玥的视线受阻,透过大红色的盖头,只能隐约看到嫁衣下一双小巧的翘头履,缀着莹白的珍珠。
奇怪的是,鞋履投在地上的一小圈影子却扯成了不规整的椭圆形,鬼魅摇曳般跳着舞。
明明是庄重的婚房,可是却像是有人恶作剧,凑在蜡烛边上小口小口地吹气:
“呼”
“呼”
烛光忽明忽暗,地上的影子化成张邪狞的面皮,张开大口,要把里头的人吞噬干净。
应止玥耳朵发痒,隔着一扇木门,有新郎子和宾客的交谈声闷闷地传进来。
外面的氛围喜庆热闹,可最重要的婚房却空无一人,空廖得让人发慌,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微微响起。
……盖头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是因为她一直在抖,还是有什么见不到的东西在透过一层布舔舐她的耳朵。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有几滴沁到了眼皮下方,蛰得应止玥的视线愈发模糊。
她焦急到想啃咬自己的指甲,冰凉的手指戳到唇边才硬生生放下。
怎么回事,刚才他说只是喝几杯酒而已,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再不回来的话,那个、那个东西就要来了……
不知何时,紧闭的轩窗被“吱呀”吹开一个小缝,最边缘的烛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