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以为在山村这种重男轻女思想重灾区,这种独苗肯定要好好呵护,做饭什么的肯定都归女人干,纪山英竟然是个例外,很出乎意料。
“你真好啊宋临青。
”
纪山英回了这么一句话,一连串发了好几个心心表情包。
还是没逃脱消息轰炸。
宋临青木着脸给手机静了音,盖好被子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们收了东西往山里去,今早最后一块样地,之后两天弄一下数据就可以回去了。
刚下楼,昨天那小孩就迎了上来。
老板说这小孩昨晚就来了,在楼梯底下睡了一觉,好像就在等他们。
“我、我叫狗儿。
”狗儿用普通话跟宋临青讲话。
“嘿,还没看出来,这小子还会讲普通话呢。
”
狗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跟着电视学过,听着你们说话,也学了点。
哥哥,你叫什么?”
“宋临青。
”
宋临青看他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他伸手去摸,是湿的。
“昨天去河里洗了澡,也洗了衣服,用那种树干上长了刺的树的果揉出沫沫,洗的。
你们干净,我也要干净。
”
“是皂荚。
”宋临青摸了摸狗儿的头发,扭头对老师们说,“老师你们先去,我带他去买一身衣服,我很快就来。
”
老师善解人意道:“去吧去吧,今早也没什么事了,你不来也可以,本来带你来也是让你帮忙分担鉴定压力,你先处理这个小孩的事吧。
”
等他们走远,宋临青带着狗儿去了就近的服装店买了衣服,从里到外又多买了两三套,本来还想着买冬装,店里冬装没进货,只能这样了。
那他冬天该怎么办呢?宋临青发愁。
“我是黑人。
”狗儿突然说。
“什么?”宋临青一脸茫然。
狗儿从来没见过对他这么温柔的人,他一对上宋临青的视线就笑:“就是我没有户口,没有出生证明,没有身份证。
”
“……”
宋临青问,“你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爸爸砍的。
”狗儿云淡风轻道,“他和妈妈做那种事,要我看,我不看要跑,他就用斧子砍我。
我躲得快,只砍了我的眉毛和眼皮。
流了好多血,苍蝇也来喝我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