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摇头,很温柔地否定,跟着把指尖探入水中,胡乱将一切倒影都揉碎。
“你去过普罗维登斯吗?”Eric问道。
夏理没有回答,茫然地眨了眨眼。
Eric随后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地继续:“那里有一项不定期的?活动,叫‘WaterFire’。
”
“天黑以后,人们乘着小船,把篝火一堆堆点起来,直到燃遍整条河道。
”
夏理以往总是抵触Eric设陷式的?对话,此刻却又认为对方好像一位极富耐心?的?讲师。
Eric似乎只?是为夏理形容一场未曾见过的?庆典,用平和舒缓的?语调,念诵童话般娓娓道来。
夏理等他提问,等他引出真正的?话题。
然而?这次,Eric什么都没有再说,意料之外地让话音就此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两人一路再无话讲,直至木船回到船屋,随着水波摇摇晃晃撞到栈台。
Eric伸手给夏理,绅士地接夏理上岸。
后者?离开小船的?一瞬,Eric听见夏理带着回声的?嗓音忽地在幽暗的?船屋里清泠泠地响了起来。
“如果?是徐知竞那么说,他一定会问我?想不想去普罗维登斯。
”
夏理还在聊先前的?话题。
“你会怎么回答?”Eric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需要?有回答。
”夏理轻叹一声,“无论我?说什么,徐知竞都已经?做好决定了。
”
夏理是徐知竞的?玩具,对方所有的?问句仅表陈述,用以展示他自以为的?宠爱。
或许是那天的?路灯在湖面上点得太?烫,气温在那之后与?日攀升。
夏理窝在房间极少出门,没人特?意找他,仿佛一只?活在庄园里的?幽灵。
午后下过一阵小雨。
雨停不久,夏理带了本书在连廊坐下。
不远就是灼人的?阳光,以及被?晒得炫目的?白沙滩。
有风时不时穿堂而?过,带来海滨独特?的?,带着潮湿的?温热。
徐知竞送完谭小姐,才刚下车就看见夏理坐在爬满青藤的?石拱门下,安静地翻过一页手中的?旧书。
海风拂起一墙葱茏,恍惚一听,潮声竟也变得不像潮声,更近似于大院里林木婆娑的?轻响。
徐知竞于是走近了,坐到夏理身边。
木质的?长椅有了些年头,好轻好细地略微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