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已等在廊下?,见车停稳便上前替两?人打开车门,用与迎接徐知?竞一样?的方式欢迎夏理的到来。
佣人们在两?人下?车后绕到后备箱提行李。
夏理如今有些?不习惯,犹犹豫豫往回看了一阵,到底还是转过身,什么都没说便走进了屋内。
“在想什么?”徐知?竞注意到夏理的游离,低头与对方耳语。
夏理描述不清心底的矛盾。
他在为此刻所享受的一切感到心虚的同时,也愕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虚荣。
此前那些?想要离开徐知?竞的论调实?际全?部都是不完整的谎言。
夏理祈盼的自由?并非无所谓牺牲,而是要继续活在塔尖,仅仅脱离徐知?竞的掌控。
夏家仰赖徐知?竞对夏理的喜爱才得以延续财富与地位,夏理也正是因此才能无所顾忌地挥霍。
一切的前提都在于徐知?竞。
可徐知?竞不是慈善家,自然不会不求回报。
“在想……”夏理为难地停顿了片刻,“在想,我的心。
”
夏理头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人性的矛盾面。
纪星唯在洛桑滑雪场上的傲慢发言成为了此刻夏理内心最?真实?的剖白,一针见血地戳穿他对过往的留恋。
或者再说得直白一些?。
夏理不舍的并非仅是无忧无虑的童年,而是涵盖了构成他优越前半生的,与普通人所脱离的一切。
“我在想,我是不是活得太虚伪了。
”
虚伪到故作清高,连自己都骗。
夏理没有把话说完,避开视线,省去了后半句。
Eric提醒过他,大家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
夏理又?何尝不是将自己演出得楚楚可怜,好?像贪慕虚荣,欲壑难填的只?是他的父母。
他刻意地自我欺骗,甚至隐去了那颗早已习惯了居于人上的心。
“世界上有哪个人不虚伪吗?”徐知?竞反问,“早就不是创造圣人的时代了。
”
他没能听懂夏理的意思?,随口的敷衍却恰巧对应了话题。
时间不存在于宇宙,可依然切实?地流经人类的历史。
度过那段由?诸神与信仰构成的年月,如今的世界早已被新的阶级所主导。
跳动?的数字与前方的符号便是崭新的神明,左右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