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
夏理像是对徐知竞施展魔咒,摒弃一切犹豫,余下被牵引的思绪,带动身体?梦游般向?前。
徐知竞无?知无?措地在一旁的沙滩椅上坐下,面?对夏理,紧张地让十指不?断地交握。
沉默变为语塞,一样是残存呼吸,却剖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徐知竞紧扣着双手,指尖沿着掌骨的凹陷掐出?一道道痕迹。
他看着夏理困顿地躺回去,细薄眼帘轻缓地垂敛,带动眼睫,在薄红未褪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拖长的淡影。
夏理像要睡着了?,衣襟随着呼吸缓慢而有序地起伏。
徐知竞的十指在手背上越掐越重,到底还是开口,好小声地呢喃:“我很想?你……”
“你和宋濯……”
“嗯?”夏理真的困了?,含糊应了?一声。
“没什么?……”徐知竞不?敢再继续了?。
他换了?个话?题,按捺住愈发凌乱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明?天可以和我散步吗?”
夏理朦朦胧胧听见对方的话?音,思绪带着倦意浮动,半晌终于回答:“再说吧,我有点困了?。
”
“那我陪你回去,睡这儿?会着凉。
”
“不?会的。
”
夏理拒绝得坚定,再要多说什么?,似乎就又会变回曾经。
徐知竞敛下所有未脱口的字句,踌躇着等指针转向?新的整点。
他去取了?条薄毯,轻絮地替夏理盖上,过后仍旧坐回原处,出?神地盯着夏理的睡颜。
遮阳伞盖住了?大半月光,夏理的左手悬在椅边,揽住一掌心的月华。
纤细修长的五指曲出?自然的弧度,空荡荡不?作任何装饰,只有徐知竞还一厢情愿地戴着十九岁时订下的对戒。
他握着戒指转过半圈,将其从指间取下。
青蓝的帕拉伊巴映着青蓝的池水,徘徊停留在夏理手边,被徐知竞颤抖的手紧握着,到底也没能再一次推向?夏理的指根。
徐知竞实在胆怯。
既害怕重蹈覆辙,更害怕将夏理吵醒。
夏理能够睡着真是太好了?,不?用吃药就能入睡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