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合约就是祈家卖儿子的铁证,宛如耻辱般印刻在祈言的内心,提醒着,他是谁,他究竟是怎么来到离家,又是为什么要承受离越的一切,雌伏于他的身下,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幼鸟,失去自由,被人肆意亵玩。
祈言的质问让这个一直都很端庄优雅的女人慌了,她咬着唇沉声道,“祈言,你最好祈祷这些话不会被……那个人听到,不然你……”
她没有说完,拎着包仓皇的走了,似乎再多待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祈言呆呆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手边,他却不觉得有半分暖意。
而在一室之隔的另一间房。
昏暗的室内,监控屏幕上的微光散落在离越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衬的他像是暗夜里的修罗,森然而不近人情。
几个身形魁梧的下属垂头立在离越身后,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嫖客和卖身的?”
死寂中响起男人冷到极点的声音,身后的属下屏息,不发一言,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老板宛如刚从刑堂里出来,浑身都带着一股血气。
无人应答,空气中只有从监控屏幕里不时传来的微弱风声。
那个画面正对着病床上的那个人,背着光,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人脸上的神情。
迷茫、无措。
偌大的病房,孤单的身影呆坐在床上,久久不动,像是永远停滞在了时间的缝隙里。
隔着一张屏幕,离越在虚空中和他对视。
他心想,我这么包容你迁就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对你的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和喜欢?
不然,就凭一个祈家胆敢往我身边塞人?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慌张的男孩子带着哭腔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