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没有一次回答的上来。
自从上次的通话后,他像一个用光了所有勇气的蜗牛,将自己缩起来,逃避一切。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敢想。
在惶惑不安中等待最后的判决。
然后他等来了这份合约。
祈言迷茫的眨了眨眼,他听到心脏在胸膛里急促跳动的声音,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和离越那般对峙。
别想了,签吧,你没有选择。
难道你就这么妥协了?那是一条真实的小生命,不是你们用来交易的砝码。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据理力争,却让祈言感到更加的痛苦。
别说了,都别说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攥紧了笔杆。
我没有妥协,我永远都不会妥协,我只是、只是……
只是太害怕了。
对,害怕。
他睁开眼,神经质的呢喃:“这、这不是妥协,这只是让我能离开的计策,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抖着手在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名字这般陌生,像是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那两个字。
一笔一划,仿佛都含着无尽血泪。
*
入夜,万籁俱静。
唯有草丛里传来一两声虫鸣,孤零零地,听到一丁点响动都会让它瞬间地销声匿迹。
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屋内没有开灯,目光所及,只有窗边洒下的那一片银辉,以及在月色的掩映下,缩成一小团的身影。
月色打在他单薄的肩上,显出无边清冷。
那张浸满了冷月光芒的侧脸出神的望着窗外,柔软的发丝垂下,遮住了那双漂亮莹润的眼睛。
来人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而那窗边的人却一无所觉。
他像一只弱小又脆弱的小动物,将自己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抱着双膝,歪头望着虚空的某处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