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在纪山英脚边。
他似乎声嘶力竭叫着什么,山谷的飓风卷走了他的声音,片刻后风止,他几乎叫破声带的声音掉进深不见底的山谷炸开――
“宋临青……!”
家里的车被爸妈开走了,他丢掉行李,朝镇上狂奔。
半路上遇见开车回家的爸妈,爸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问他怎么了,他脑袋里除了宋临青虚弱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
他粗鲁地把爸妈轰下车,一脚油门就往凤鸣市开。
凤鸣市离山花地一百二十公里,山路难走,正常速度得要五六个小时,纪山英开得飞快,拐弯处好几次都差点甩下悬崖,可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宋临青每次话里带死字,都会让他抖三抖。
两个半小时后,他下了高速,进入了正阴雨绵绵的凤鸣市。
他导航去了当地的林业站,里面的工作人员也还没有下班,因为去搜救宋临青他们的人还没回来,都在焦急地等消息。
他下了车,远光灯照进林业站,他不管门口保安的劝阻,身姿矫健地翻过电动伸缩门,往灯火通明的大堂去。
“宋临青在哪?宋临青在哪?!告诉我!”
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忧心忡忡了很久,一直没等到消息,现在看纪山英来势汹汹,也冲得很:“我们要是知道他在哪还要你要问?!你是谁啊?!怎么跑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老子是问他去了哪座山调查!”
纪山英攥紧了拳头,细碎的雨滴串在他眉眼上,显得越发阴鸷,“快点告诉我,再他妈磨磨蹭蹭,老子把你们这些老东西都打死!”
他妈的他们倒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让他的宋临青去深山老林冒险,他是真的想把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揍一遍。
大约是纪山英实在是太像不良青年了,他们也不敢再跟这个看起来随时会制造命案的流氓纠缠,有人说道:“在天霞山。
你去有什么用,你比搜救队还厉害吗?”
纪山英没空跟他们废话,问到地址就飞速离开,又开了十多公里,在天霞山山脚下看见了救援队的车。
他仓促地跳下车,拿上手电筒,往怀里揣了唯一的一瓶水,快速消失在夜幕里。
山路湿滑,纪山英跑不起来,越着急摔得越厉害,手腕上传来塑料袋嚓嚓的响声,他拉起袖子一看,他手腕上还系着一袋棠梨花,但颠簸一路,已经掉了大半。
他扎紧塑料袋,塞进怀里揣着,嘴里叼着手电筒,扶着凹凸不平的石头往灌木丛里跳。
三叶悬钩子的倒钩钩破了他的耳朵,刺骨的疼很快被温热的血液掩去,他走一段叫一次宋临青的名字,张着耳朵仔细听声音,可山里除了一些鸟类怪异的叫声,就只有霏霏雨水的声音。
他分不清自己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嘴巴苦得厉害,心也一阵阵泛酸水,这山路他走着都害怕,宋临青为了调查不断深入腹地,究竟走了多久,林业调查究竟有多艰难。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仍然没有听到宋临青的回话。
他越发惶惶不安,一些可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往外冒,他崩溃大叫,拳头砸在尖利的石头上,刺穿血肉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他咬紧牙关,继续往里面深入。
扒着石头走过峭壁,脚落到实处还没站稳,腐烂的泥土顿时四下崩裂,纪山英拼命想抓保命的树,但抓了一手堆积了好几年的松针,最后滚到一块巨石边停下,嘴里的手电筒掉进一旁的坑洞,他撑起手臂,急急喘了几口气,动了动手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