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鸣的箭已经被李风临后射出的斜飞之箭击落在地。
李风临收了弓,挑眉看着自己一脸不满的亲弟弟,笑得格外开怀。
他把银子塞进李鹤鸣手里,给出了个李鹤鸣不能拒绝的条件:“行了行了,输给阿兄不丢人,你把酒买来,明日我教你如何在这风沙长上射箭。
”
李鹤鸣看了眼李风临手中那把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重弓,思索了片刻,揣着银子离了营。
因天热,街上人不多,几家店铺的杂役揽不到客,坐在门口的木地跗上歪着头打盹,湖边倒是有一群赤膊干活的苦力在拂水洗身防暑热。
李鹤鸣走了小半个时辰,酒铺没看见,倒看见街边一家糕点铺门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桃衫雪裙,头上梳着双丫髻,手里不安地攥着一把蚕丝流云圆扇,正怯生生地瞅着身前寥寥几位匆忙行过的路人,瞧着像是与家人走丢了。
她看着实在可怜,小小一个人没来往行人胸口高,分明一副需人相助的模样,却没人肯在这烈日下为她驻足。
李鹤鸣眯眼看了看头顶能晒死人的日头,快步走到她跟前,屈膝蹲了下来。
他正欲开口,可小姑娘却捏着扇??子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他的模样吓着了,睁着干净漂亮的双眼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李鹤鸣那时候天天跟着将士日晒雨淋,晒得黑瘦非常,偏又窜得高,昭昭日光下晃眼一看,好似山上跑下来的细长瘦猴。
军中将士都活得糙,即便有几分姿色也能被每日的训练搓磨成烂石头,李鹤鸣也不能例外,军营里走过一遭已然成了个能吓得小孩惊慌失措的野门神。
不过小姑娘倒是生得乖巧,螓首蛾眉,目若秋水,仿佛一尊漂亮的小玉观音。
李鹤鸣想来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长得不入眼,没贸然开口,蹲在她面前耐心地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才搭话。
“你找不到家人了吗?”他尽量以温柔的语气问她,但开口时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嗓音却很难听出柔和之意。
小姑娘抿唇,有些难过地轻点了下头:“嗯。
”
她不晓得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多久,晒得面色发红,额头已浮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