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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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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此刻的罗道章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脑袋无力地歪倒在肩侧,站都站不稳当,仿佛一滩斩断骨头的人形湿泥被左右的锦衣卫拖着往前走。

     他双膝几乎触地,被血浸湿的鞋尖在身后拖出两道弯曲断续的长长血路,脚腕上的镣铐磕碰在坑洼的石板地上,发出一长串丁零当啷的响。

     身为县丞,他断过大小无数案子,惊堂木一拍,定死罪之人没有上百也有十人,他很清楚这午后将人从牢狱中拖出来是要做什么。

     或是得知大限将至,他竟比昨日清醒几分,昏蒙目光透过额前结成缕的脏发,在看见狱门下站着的李鹤鸣后,他几不可见地微微动了动脑袋。

     干裂的嘴唇费力地张开,气若游丝道:“饶……饶了我妻……我妻女吧……李……李大人……饶了……我妻女吧……大人……” 含糊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在这森冷的牢狱前,听得人心惊。

    然而李鹤鸣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翻看着手中供词。

     架着罗道章的锦衣卫也对此充耳不闻,显然对犯人受审前的求饶习以为常,握着他的手臂,沉默提着他行过李鹤鸣身侧。

     求饶声渐远,待李鹤鸣一字一句看完所有供词,罗道章的人头也已落地。

    断颈涌血的尸体和鲜血淋漓的头颅被人从西角门抬进来,抬过狱门,扔到了牢狱正对的土地祠前。

     遵太祖立下的惩治贪官的酷刑,几名衙役正颤着手脱下罗道章被血浸泡得湿胀的囚衣,在锦衣卫的指挥下剥下他血淋淋的人皮往里塞入干枯的稻草。

     人皮稻草人在祠中一立,来汲县接任的官员在恐惧震慑之下,此地至少能得十年安稳。

     李鹤鸣斩杀过的贪官不知多少,见惯了这残忍血腥的画面,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面不改色地望了一眼那血淋淋皱巴巴的人皮稻草人,领着上百锦衣卫踩过地上属于罗道章的、湿热未干的鲜血浩浩荡荡走出了这昔日辉煌的县衙,带着或将惊动朝野的供词,踏向了回都城的路。

     第82章(82)啃一口 都城的气候比汲县沿江一带要暖和不少,满城梨花如云,绽放满了枝头,好些树上都已结了脆梨。

     林钰是随着李鹤鸣一同入的城,但李鹤鸣并未与她同乘,而是骑马行于马车旁。

    返程路远,锦衣卫一路日夜兼程,为不耽误李鹤鸣的正事,林钰这一路大半时辰都是在马车里歇息。

     昨晩马车摇摇晃晃赶了半夜的路,眼下一早过了城门,她还在车内休憩,睡得不知日晴天黑。

     李鹤鸣回城第一件要事便是入宫述职,连家门也没时间入,而林钰要回府,两人不得不分道而行。

    他遣散众人,只留了何三带领的一小队人在一旁等候,随后叫赶马的泽兰与文竹将马车停在一户清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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