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气势和方才在何三面前截然不同,当眼前只剩下林钰一人,他的状态突然就变了,在这短短瞬间,他好似取下了一直以来强撑着的假面,卸去了一半的精气,猛然变得虚弱起来。
林钰没有丝毫犹豫,短短几步,她几乎是跑到了李鹤鸣面前,取下帷帽扔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拥住了他。
她抱得不紧,或者说压根没用力,纤细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身虚虚拥着他,只敢将手轻而又轻地贴在他的背上。
她跪着,他坐着,这个姿势刚好够李鹤鸣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半点没客气,卸去力气弯下宽厚的脊背,把自己全部交到了林钰怀里。
他不顾自己一身血污会不会弄脏了林钰一身干净的衣裳,收紧结实的双臂,拥住她纤薄但温暖的背,将沾了血污的面颊贴在她的耳畔,细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男人最是别扭,分明不想林钰看见自己这模样,可当此刻切切实实被她抱住时,李鹤鸣却是闭上眼道了一句:“怎么才来……”
林钰本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因这句似怨非怨的话又溢满了眼眶,她没哭出声,可李鹤鸣却能感觉到肩头的湿润。
她有些笨拙地轻轻触摸着他背上缠绕的白布,压着哭声问:“是不是很疼?”
李鹤鸣满足地笑了一声,他感受着背上小心而颤抖地四处游移的手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钰对他的怜惜,轻吻着她的发,低声道:“是,你一来,便疼得要命。
”
第98章(98)膝枕
人一旦有了依靠,便会变得脆弱,李鹤鸣也不能例外。
可男人宠不得,林钰越是怜惜他,李鹤鸣越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羸弱,五分的伤也成了十分的疼,他闭着眼靠在林钰身上,额角贴着她的耳廓,像是要这么昏死在她怀里。
林钰轻抚搭在肩头的脑袋,摸索着去解他身上松垮的囚衣,担忧道:“二哥,让我看看你的伤。
”
她一开口跟快哭出来似的,李鹤鸣哪还敢把伤痕累累的身躯露给她瞧,免得待会儿又惹她掉几滴泪。
他按住林钰的手,长指一收握进掌心,低声道:“不看了,动起来疼得厉害。
”
李鹤鸣自小一身硬骨,肉身仿佛嵌了铁,突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