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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瑾安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凝,有些贪恋的目光:“我母亲原是这陈郡谢氏的嫡长女,可惜机缘巧合之下,同我的父亲私定了终身,谢氏瞧不上我父亲商贾的身份,便将我母亲从谢氏除了名,只当从未有过这个嫡长女。
如今我父母俱已不在,我的祖母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下来,又将我认回了这谢府。
”
但卓瑾安没说,谢氏作为江南第一大族,断然无法眼睁睁看着崔凛断了他们的根基,便存了旁的心思,卓家作为富商巨贾,经年积累的财富,正好可以帮着谢氏养兵谋权。
青凝顿了顿:“原是这样的原委。
滟娘同我说,卓郎君往茶铺子里去了好几回?我不知你心中有何打算,今日过来,也是想同你坦诚的谈一谈。
”
卓瑾安的目光依旧离不开她,他说:“阿凝,你瘦了。
你......你在那醉春楼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我带你离开可好,要你去过你想要的日子。
”
去过她想要的日子吗?青凝忽而迷茫了一瞬。
卓瑾安却瞬间白了面色,他倾身握住她的手:“阿凝,你竟是犹豫了吗?你不该的,原先你为了逃离那牢笼,不惜跳入滚滚江流,如今我分明可以助你脱困,你为何会迟疑?”
她犹豫了吗,青凝不敢相信,只好嘴硬道:“我没有,我只是担忧你的安危,你不必如此的,卓瑾安。
”
青凝还想再说,忽而觉得头昏眼花,他瞧见卓瑾安嘴角无奈又苦涩的笑意,便是这笑意,竟也渐渐瞧不清了.....
.....
崔凛从姑苏回来时,正是黄昏日暮,修长的身影萧萧肃肃,进了西街口的宅子,却不见他挂念的身影,不由蹙眉问冬儿:“你们娘子呢?”
冬儿有些怕他,闻言忙跪下:“回郎君,娘子去茶铺子了,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这会子还未回来。
”
崔凛点头,并未多言,转去内室换衣裳,抬眸间,却在桌案上看见了一串鲜红的珊瑚手钏。
他踱过去,将那珊瑚手钏拿在手中把玩,忽而想起前几日安安醉眼朦胧,她问他是不是曾有过一串红珊瑚手钏?
崔凛虽不在意这些珠宝珍玩,可他的记性却是极好的,他凝视那红珊瑚手钏片刻,忽而在记忆中翻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是深秋冷寒时,一个小女娘萧瑟的身影,彼时他无心打听那女娘的来历,只以为是哪房的婢子,便随手施舍了一串红珊瑚手钏。
竟然是她吗?是十岁的安安?
那红珊瑚手钏下还压着一张宣纸,被墨汁晕染了大半,却依稀能瞧见上头的字迹,是娟秀的小楷,写的是:即见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