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帝下意识颔首:“如此的确更为稳妥,那便依丞相所言。
说来近日国库吃紧,重建皇子府不宜铺张,此番修建的开支账目得找个清正廉洁之人负责朕才能安心。
”
众官不禁咋舌,国库吃紧不影响皇帝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给自己亲儿子修府邸反倒是抠门起来。
什么清正廉洁之人,就是想找人省银子吧,到时候花销多了不好交差,说不定还得负责官员自己添补一些。
打的一手好算盘。
又想,五皇子果真是不受宠,府邸烧个精光都唤不起陛下一丝安慰,身为皇子活得忒惨淡。
眼下二皇子罪责洗不干净,又无真凭实据,元嘉帝罚他三年俸禄,禁足半年不得出府,如今储位之争局势怕是要东宫独大。
目前太子最大的阻碍,就是可以左右圣上决策的裴少疏。
二人是敌是友,日后才能见分晓。
“不知哪位爱卿愿意管理重建皇子府的账目?”元嘉帝问。
裴少疏立马道:“听闻洵阳王世子颇通算学,且素来克勤克俭,洁己奉公,臣以为乃是管理账目的不二人选。
”
站在人堆里的萧明帆突然抬起头,莫名其妙看裴少疏一眼。
跟他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当即有官员纷纷附和。
萧明帆:“……”
元嘉帝思索片刻,大手一挥:“明帆难得入京一趟,领些差事做也好。
”
萧明帆眼皮跳了跳:“臣遵旨。
”
散朝后,萧明帆欲寻裴少疏问个清楚,到底为何无故给他使绊子,却发现裴大丞相早已离开紫宸殿,消失得无影无踪。
……
相府,无尘堂。
裴少疏一袭白衣,立于雕花书案前,清冷狭长的眉目似乎凝着霜花,孤高如天边皎月,难以近身。
视线下敛,镇尺压着一张雪白宣纸,手畔是研罢的墨,蘸取些许,坠于单薄纸面。
提笔作画,于旁人而言是风雅,于丞相而言却不是。
无铭静静望着勾勒线条的裴少疏,心想他家大人只有心绪烦乱时才会强行作画静神,从下朝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到底谁得罪他了?
屋内寂静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