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慎刑司的婆子不多会,便将装满融化雪水的冰桶给拎了进来。
孟婉看向那冰桶,脸色微微发紧,如此寒冬腊月,这冰桶的水,要是泼在她身上,只怕她在这慎刑司的牢里熬不到明天。
“曹公公,刑部断案,还要先让犯人辩解,如今纵火之事还没问清楚,你就急着用刑,难道慎刑司想要屈打成招吗?”
孟婉突然开口,正准备命婆子朝孟婉泼冰水的曹公公停下手,回眸看向她,眼底浮上一抹讥冷。
“哟,你这贱婢,都到了我这慎刑司,竟还敢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是宫规定下来的,曹公公公然违抗宫律,传扬出去,难道就不怕招来祸端吗?”
她的话,让曹公公眼睛眯了眯,到底是在慎刑司多年,见过太多送进来的宫人。
这些人送进来时,无一不哭爹喊娘,磕头求饶,但像今日这么硬气的,倒是头回见。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口,“你先前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是哪个宫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公公能不能听完奴婢的话。
若是奴婢有罪,曹公公再行处罚也不晚,毕竟依了宫规办事,旁人也不会说一句您的不是,您说对吗?”
孟婉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若能说服曹公公暂缓用刑,或许她还能想出办法自救。
但若是她什么都不做,今日定然会是她的死期。
“好,今日正好咱家闲着没事,就耐着性子听听你这个小贱婢还有什么话可说。
”
曹公公扬了下手,婆子放下桶,赶紧将椅子端过来,待他坐下后,又给他奉上茶水。
“说吧,为何要在掖庭纵火。
”
听到曹公公的话,孟婉开口道,“奴婢并没有纵火,昨夜奴婢刚好看到有火势,原本想着是去救火,却不料,被人当成了纵火之人,失火之事与我无关。
”
“呵呵。
”
听到这话,曹公公轻笑而出,将手里的杯盏往旁边一旁,声音微扬。
“我当你还有什么说辞,合着和那些进来的一个样,来我这里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冤枉,可最后呢?还没用什么刑,便全都招了。
依咱家看呐,你还是趁早招了,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再者,若你乖乖招了,本公公心情好,就给你少用几样刑,岂不两全其美?”
曹公公说完,将手一扬,孟婉咬了咬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随即而出。
“今日你若对我动了刑,他日你定然会后悔!”
“好啊,一个掖庭的罪奴,胆敢同本公公这般说话,给我泼,泼醒这个贱婢,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