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咬破手指就要在那石碑上描摹逝者姓名,左手中指食指夹着一张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
“不行!”韩念青喊着就往她这边冲来,闻启斜跨一步,将将挡在他面前。
闻启侧头吐掉嘴里的?草叶,仍旧看着那处荒地,慢慢道:“行的?,相信她。
”
知道韩念青不会真的?动?手,闻启也拦得懒洋洋的?,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那儿。
就在昭然手指即将触碰到石碑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用画了。
”
“他是?在帮我隐瞒。
”
虞靖站在不远不近处,看着蹲在地上的?昭然,嘴角牵起弧度,笑道,“好久不见啊昭然。
”
闻启也看到了这边,闻言楞住。
这头盔主?人竟是?女人。
竟是?虞靖!
但在场仍有韩念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韩念青重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
“这个。
”
还好闻启继位后这两年重习了拉下的?知识,还算认得字。
他僵硬地接过一看,这是?封没有署名的?信。
字迹娟秀,却又不稚嫩,撇捺收束处都?是?一笔划出,洋洋洒洒。
闻启看着这字,头一回将秀气和豪放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是?封家书,信里内容简单,就是?说说黄沙漫天的?战场。
来信人没有抱怨血流成河和生灵涂炭,反而?满怀希望,北庭的?辽阔和荒凉让他有了探索和闯荡的?心。
毕竟希望面前总是?一片荒芜。
而?后来信人又询问了家中近况,叮嘱收信人要注重身?体,太过劳累的?活千万不要干,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也少去听?。
游离于世人之外,简简单单地农耕和相爱,这就可以了。
只要平安顺遂。
四个字虽简单,确是?无数战场将士拼杀誓死保卫的?东西。
此刻在信件上显得更加珍贵。
“这是?藏在头盔里的?信。
”韩念青说,“从余家出来的?时候发现的?。
可以肯定的?是?,屋子里的?余文和写?信的?余文不是?同一个人,我见过那人的?字。
”
远没有信里的?气度。
后来韩念青又旁敲侧击地去了解余家姑娘的?情况。
村里人只说她做事果断风行,在家里俨然一家之主?的?做派。
说她聪明能干,又能识字又能办事,其余人家中的?老幼妇女遇见麻烦了都?找她。
众人见她长相优越,又心地不错,皆有娶她入门的?意愿,但碍于拖着个病秧子弟弟,又迟迟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