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他身体向前倾着,“同志我想问一下,28号…是怎么进来的?”
“他啊,他叫祝丘,那小子在酒馆伤了人,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一名监管看向他,过一会儿又对李宜儒语重心长说:“李老师你要记住,这里的孩子都不值得同情,他们生下来就是害人的畜生。
”
第三周,分化所前的大青树越发枯黄老瘦。
旧病般的深秋,风薄薄地吹拂在李宜儒的发间。
课后的间隙,李宜儒不时咳嗽几声,坐在台上看他们踢足球。
足球的方向都在朝着那个脏兮兮的人,就好像是约定俗成一样,有人去踢他的后背,有人负责他的肚子、手臂和后脑勺。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男生玩的彰显力量感的比赛。
旁边的监管冲过来,吹了几声刺耳的口哨,祝丘身边的人才再次散去。
祝丘躺在腐烂枯黄的草地上,灰色的天空出现了李宜儒的脑袋。
“我是死了吗?”祝丘发出这样的疑问。
李宜儒顿了一下,然后迟缓地摇着头。
“那太好了!”祝丘不太舒服地抬起他肿红的眼皮,舒了一口气,“幸好我还活着。
”似乎他活着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
李宜儒从包里翻出一支常带的跌打损伤的药膏,蹲在地上给祝丘的脸部和手指皲裂的地方擦了点药。
或许是在祝丘身上看见了自己同样晦暗的小时候,尽管祝丘有些方面比较顽劣,但是李宜儒认为祝丘不是极度糟糕的人。
后面的课后空隙,祝丘也不去操场上跑了,他坐在李宜儒身边端端正正地画画。
“我不会写字。
”祝丘给李宜儒诉说着,“但是我画画很好。
”
画上的东西李宜儒看了一眼,全是用铅笔画出来的灰色建筑物。
李宜儒问他,“为什么要咬人耳朵?”
祝丘告诉他,他下铺睡觉很吵,又说他想一个人踢足球,人太多了他总是抢不到足球。
他抬头,又冲李宜儒笑了笑。
李宜儒认为应该给祝丘传递一些正确的价值观,他慢声讲道,“无论怎样,不能咬别人的耳朵。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