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只见他抿了一口酒,第十五便拍上他的肩,笑着道:“那会儿我劝你劝得嘴皮磨干,你也不肯喝上一口,怎么这会儿倒转了性子?”
折竹抬起眼,目光落在第十五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第十五只觉后背泛寒,下意识地便将手缩了回去,却还劝他:“你在楼中三年,一直称我们一声哥,如今我们四个,你得一一敬全了才是。
”
“不,”
折竹摇头,“今夜,我只敬一个人。
”
此话一出,四人都觉察出了点儿不寻常的味道,沉默寡言的第一盯着他,终于开口问道:“谁?”
折竹不理他,目光在他们四人中来回游移,最终定在一人身上,他隐隐扬唇:
“六哥,喝吗?”
被这少年的一双眼紧盯着,第六心内便觉有些不对,但见少年神色如常,他便端起酒碗来。
两只酒碗重重相碰,透明的酒液洒出些许。
折竹再将酒碗凑到唇边,慢慢地抿了一口,再抬眼,见第六仰头干了整碗,留有一道旧疤的喉咙随着他的吞咽而动。
“六哥,这酒的滋味如何?”
折竹轻搁下碗。
“小十七敬的酒,自然好极。
”
第六说着,手背抹了一把胡须上沾染的酒液。
“可惜了,这么好的黄泉酒,十一哥死前也没喝上一口。
”
折竹此话一出,第六神情一僵,他下意识抬头,正见少年从袖间取出来一样东西。
一根镶珠的竹绿丝绳。
“小十七,你这是何意?”第六微眯起一双阴鸷的眼。
“我不过是想问六哥,”
折竹说着,捻起那丝绳来,向他展露那上面穿挂的一颗颗半碎不碎的珠子,“我的东西,是你弄坏的?”
昨夜,他才将丝绳上原本不值钱的珠子都拆下来,换成了他新买的西域珠子,每一颗都花了他很多的钱。
但此时,却都已摔碎破损。
“老六,你怎么还改不掉翻人东西的毛病?”第十五故作惊讶般地大睁起眼,“瞧瞧这些价值不菲的宝珠,都没囫囵个儿的了。
”
第六的确趁着折竹在堂内用饭的功夫,在他房中翻过他的包袱,那里头都装着他这一路买的玩意儿,其它的什么也没有,那丝绳,也许便是他在翻东西时不慎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