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庆之。
”
这一次,怒气冲头的段庆之却没有被他一句话劝住,他的手掌仍然高高扬起,一双眼中燃着炽烈的火焰,死死瞪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一点也不惧怕,直直回看过去:“你敢说,你不是跟男的搞的?你没骗你媳妇?你媳妇她知道你喜欢男的?”
话赶话间,段庆之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崩,他一个从小都是在各种精英式教育下成长的人,哪里和这等讲话完全不忌讳的“乡野村妇”接触过,根本就是一触即溃,唯有火气越涨越旺。
听对方这么一串的质问,他扫向周围的人,看到一张又一张或鄙夷或八卦或厌恶的脸,段庆之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应:
“我当然不”
可是,忽然对上的一双眸子,却让他濒临崩溃的理智彻底回笼,直接从山崖边跌回了谷底。
那是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越过重重人影,静静地望了过来,无声,无波。
眼睛的主人,正坐在不远处,坐在人群的最中心,那片本该承担着所有目光的位置。
她穿着棉布的长裙,长长的发束成了辫子垂在颈侧,柔顺温婉,像每一次迎接他回家、每一次应对他各类玩笑、每次为他应付父母长辈……每一次时那样,没有丝毫尖锐的棱角和难磨的脾气,仿佛一潭净水、仿佛能包容他的所有般,端庄地坐着。
只是这一次,那双眼中没有了情绪。
她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
又似乎不止是在看着他。
段庆之忽然有些慌了。
所有的火气都在瞬间被那汪水浇灭,力气都消失,他颓然地落下手臂,却是急匆匆扒开周围的人,想要往她的方向靠近。
“宝贝,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孟书越收回视线,不再看向那边,也转回了身体。
莺芝看着她:“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孟书越牵了牵嘴角。
摇头。
疑问?
或许在之前她还会有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时候,她应该是唯一一个什么也不知道、还被自己的心事搅扰得难以自拔的人吧。
但此时此刻,这世上却再没有比她还清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