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将目光转向从厨房蹑手蹑脚走出来的宋鹿。
宋鹿在林也手边放下一杯橙汁,在陆飞身前放下一杯红茶,自己捏着装有橙汁的杯子,慢慢坐到林也沙发的扶手上,咬着杯壁自顾自琢磨着。
两个人一抹色的颜色特别弹陆飞的眼睛,简直让他没眼看。
“不许喝。
刚给你涂了药。
”林也从她手里抽出杯子。
陆飞牙一酸,“林总,纽约那边.......”
宋鹿倏地抬起眸,灼灼盯紧陆飞,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倒是让他不敢说下去了。
林也自顾喝橙汁,垂下璀璨的黑眸,“你什么时候嘴上乖一点就可以少吃很多苦头。
”这一句话足以让陆飞闭嘴。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宋鹿舌尖抵触嘴里的溃疡,一时间鲜红的浴水又在她眼前翻涌起来,她彻底放弃询问林也要做什么。
陆飞走后,宋鹿需要找点事来消磨时间。
她先拖了大提琴到露台上,拉一会儿。
然后,她又猛然想起那只裱着“quiet”的蛋糕,立刻不敢拉了,再把大提琴搬回隔音室。
接下来,她跟着桃姨学做炝虾和煲蔬食四神汤。
看着透明鲜活的河虾在玻璃碗里弹跳,它们一点点被酒精淹死,她又伤感起来,觉得昨夜的自己也像这些炝虾,没被林也吃掉,但也快了。
煲汤的时候,桃姨和宋鹿逐渐熟络起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宋鹿问:“这汤真的就是全素的吗?”桃姨说:“是。
”宋鹿接口:“蛋白质含量不够。
从纽约回来瘦了好多。
应该多吃点肉。
”桃姨咯咯笑起来,她不用问也知道太太说的是谁。
桃姨夸奖宋鹿温柔贤惠。
宋鹿并不把这样的话当成是一种贬低,桃姨这样的年纪夸一个女人顾家是她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贤柔的家庭主妇也好,优秀的运动员也好,能够找准自己的位置并怡然自得就是最好。
没有谁比谁高贵,能够自由选择自己是谁才是真正的自由。
是她不甘被困在厨房才会痛苦。
是的,她承认自己不甘心。
所以,她坚定了不去干涉林也所做事的决心。
她想要重新回到赛场上。
她愿意相信他,就好像他成了她最后的一道防线。
吃完晚饭,林也让宋鹿去换外出的衣服。
宋鹿此刻正打算打开电视,听到后愣了一下,“去哪儿?”
林也嘴角一勾,“带你去睡觉。
”
宋鹿此刻的心情已经没有早上那么低沉,她算是慢慢习惯了林也的行事风格,只是嘴上吓人,其实骨子里有一点绅士、有一点温柔。
宋鹿去衣帽间挑衣服,她上次和Yoyo买的那些只填满柜子的三分之一,因为自己肤色泛红,她挑了长袖长裤,还戴了顶帽子,把自己皮肤遮起来。
宋鹿从衣帽间出来,林也已经等在门口。
他和她想法一样,罕见地穿了冲锋衣和宽松的裤子,头上压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还戴着一只黑口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流质般的黑眼睛。
他和她对视,撩开她耳边的头发,把同款黑口罩的带子挂上宋鹿软软的耳朵。
宋鹿和林也坐车到一家外滩边上的小型音乐厅。
他们混迹在一群西装革履和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宋鹿觉得不好意思,他们不像来听音乐会的,倒像是一对趁夜色偷乐器的贼。
林也却毫不在乎,拉着她坐到只有五排的座位最中间。
他们肩并肩贴身坐着。
装修简约的厅里只放着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