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鹿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只让我拍一本诗集回去。
”
“知道。
倒数第二页的诗集,你妈妈最喜欢的那本。
”方雨萱声音干巴巴强调最后一句,她眼睛一眯,“你真是被他哄昏头了。
什么事都肯为他做。
”
方雨萱叉着腰,开始焦躁地走来走去,挂在手腕上的银色小包随之晃来晃去,裙摆轻摆像只煽动羽翅的灰蝴蝶,她倏地转头盯住宋鹿,“鹿鹿,我问你。
你真的要为一个男人背弃所有人?”
宋鹿一愣。
这话算是一拳擂在她心上。
方雨萱接着说:“我情愿你是被他骗了。
好过你猪油蒙心做错事,事后又受良心的煎熬。
记住,他骗你,你就去和他吵、和他闹,大不了离婚。
这样你会好受点。
但要是你自愿的,你要去怪谁?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你。
只有你自己受苦。
”
“算了,我妈妈警告我别插手这件事。
”方雨萱说完这几句就提着她的大裙摆走了,走出几步又绕回来,摆一张臭脸,语气颇为僵硬地说,“你这身衣服马马虎虎,但应付待会儿的场合还差点意思。
要么,”她颇为艰难地把关键的字吐出来,“我和你换?”
宋鹿不作声。
说“好”仿佛是又在骗方雨萱,也辜负了Yoyo几次去法国又熬夜处理裙子的辛劳。
说“不好”又好像在拒绝雨点的好意,把她往外推。
方雨萱哼了一声,“明白了。
你等会儿要换衣服。
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她捧着裙子噔噔噔小跑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连头都没有再回。
宋鹿等了第二班电梯上到二楼,出电梯门,就看到一个偌大的大厅。
二楼和三楼是被打通的,三楼是个回廊式的叠层,有两段大理石台阶将二楼和三楼连接。
二楼是单一个大厅,三楼东西南北对称地分布着几间大门敞开的房间。
二楼大厅隔几米就布置一间欧式小凉亭,总有十几个凉亭。
亭上垂着轻薄的纱幔,幔子遮住了一些客人,露出他们衣服和身体的某一部分,幔下有小小的铺着亚麻桌布的圆桌,桌上的香槟和红酒杯晶莹剔透闪烁着光。
亭柱子上爬满新鲜的红白玫瑰,间错排布,疏的地方充满野趣像裙子的尾摆,密的地方彰显奢靡像强势的爬山虎。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玫瑰的芬芳。
各色衣着华美的男女坐在桌前相互传递眼神,低声交谈。
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珠宝像满天繁星闪烁。
大厅最前面立着一块长方形的座位引导图。
宋鹿走到引导图前,看每一个代表凉亭的圆圈里写的数字。
每座五个客人,每一个数字代表特定客人。
那么,她是几号?和谁坐一起?
负责迎宾的侍应生上前,轻声细语说:“林太太,您在主桌。
红圈代表的A号桌就是主桌。
桌上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