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御没说话,抬了另一边架上放的碗,和苏硕轻碰一下,仰头喝了。
里边的苏舟对钟攸道:“先生看什么呢?”跟着望过去,笑嘻嘻道:“大哥就喜欢讲道理,喝了酒更爱讲道理。
每次能讲到半夜,教人耳朵都出茧子了。
”
“道理都是经验。
”钟攸给吐泡泡的小家伙擦了鼻涕,道:“阿舟多大了。
”
“十四。
”苏舟还挺喜欢这位钟先生的,人长得斯文,说话也温和。
钟攸闻言还看向苏舟,“好高的个。
”
苏舟立刻挺直了腰比划了下自己的个头,道:“不高,六哥这会儿比我高得多。
”
可不是,时御还高出他一个头呢。
论身高这事,钟攸还真没什么优势。
他只能安抚地拍拍苏舟的头,道:“人都不同,说不定你来年就超了。
”
“那估计不能。
”苏舟坐下在钟攸旁边的凳上,晃了晃腿,道:“师父说六哥那高,一半是被逼出来的。
他早几年前就出去跟货,那会儿馆里人手不够,他得一月跟三四趟,一个人顶三个人用。
原先都嫌他年纪小,谁知他个头长得贼快,人也靠谱,往边一站,猛然一看还真不知是个小鬼。
”
钟攸想起前夜被推开的门后露出的那一瞬风光,有些恍然。
“我本不想读书的。
”苏舟转头看向院里那两人,道:“但六哥说得读书,认字才能帮忙。
先生,你说我六哥还能读书吗?”
“当然。
”钟攸将已经睡熟的小家伙交换给苏硕他娘子,跟着也望过去,“当然能。
”
正和苏硕说话的时御似有感应,侧眸望过来一眼。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时御和钟攸同路,苏硕娘子给了钟攸一坛家腌酱,苏硕就在钟攸一片道谢声中嘱咐时御将人送到,末了又指了他侧颈,“回去一定上药,早过去早没事。
”
时御今晚被苏硕盯着喝了不少,闻言就颔首,额发都被他自己揉乱了。
两人并肩在村路上走,这会家家户几乎都息了灯,路上暗。
幸好时御临走时要了只灯笼,就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