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跑到了门口,又拉回了理智。
深更半夜。
他跑到先生门外干什么?
他真的只要再听一声、再摸一下就满足了吗?
夜里的猫头鹰不知站在哪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夜色浓郁,哪里都是阴影。
他不需要在站在哪一处阴影里。
他身置阴影。
次日。
苏硕一大早就到了镇上,蒙馆早开了,他轻车熟路的进去,沿途和相熟的人打招呼。
到了最里边,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隔开四周,单独立在这堂屋后边。
师父已经在院中核桃树下打拳。
苏硕没有打扰,站在一边等了小半个时辰,见蒙辰收手,才靠近递巾帕和茶。
蒙辰虽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仍存行军风采。
他接了巾帕擦汗,用茶润了嗓,道:“还不到出货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有事我做不得主,须和师父您商量。
”苏硕捧着空杯,有些踌躇。
蒙辰颔首,将拿巾帕整整齐齐的叠了,道:“小六又跟人动手了?”他目光转来,锐利道:“他人呢?”
“我来时没和他说。
”这会儿天正亮,东边的日光投在屋檐上,苏硕盯着那檐下阴影,愁道:“况且这事儿他自己也拿不住。
年前您让他练字静气,在馆里还好,这一回村,腌臜事尽来,我看他也没再碰笔了。
又没个人压着,我觉他自己也察觉到不大好了。
”
“能察觉就是还拉得回来。
”蒙辰背起了手,皱眉道:“他本就是个不爱吭声的犟驴脾气,就得人栓着抽着,时时刻刻叫他还醒着点良心,那才压得住他暴虐样子。
”又道:“你说来和我商量,想到什么法子了?”
“那位钟先生,您觉得如何?”苏硕道:“为人和善,又是先生。
小六不急娶亲,就是再在学堂里待上一两年也不打紧。
我寻思着把镇上那所小院子收拾出来,把时寡妇接到镇上,让我家婆娘来照顾着。
小六就待在村里,好好跟钟先生学段时间,多磨磨性。
”
“钟白鸥。
”蒙辰念着这个名字踱了几步,却没立刻回答。
这让苏硕有些吃惊,因为师父最初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