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摔的痛快。
”
两人寂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点灯。
钟燮不知怎地,突然生出一种,他与白鸥已在两条路上的错觉。
仿佛这些年的同愿与志向,都只剩他一个人尚在坚持。
此刻明明就相对而坐,却又仿佛间隔千万里。
似乎从钟攸离开京都那一日起,他们之间就已经不同道。
“留心昌乐侯。
”钟燮念着这一句,不知自己还要说什么。
他想叹息,又觉得疲累。
“……我就走了。
”他喃喃着:“白鸥,再会。
”
这一刻钟攸望来的目光里,仿佛有怜悯,又有无奈。
他似乎也有没能说出来的话,但也只是闭上眼,轻声道:“再会,如辰。
”
第30章如辰
与此同时,京都里侯珂正在年会席上坐。
自他往上,就是如今大岚年轻的帝王。
那垂珠明耀,晃动间让人看不清神色,皇帝正听着晖阳侯萧禁禀叙这一年京卫司公务。
旁边的靖陲大将吉白樾为他满了酒,两人轻碰,他听着吉白樾低声道:“我归京就闻见了风声。
”
侯珂面上波澜不惊,“陛下只是提了提。
”
吉白樾眉骨上的疤痕一动,他道:“那就有意思了。
”
“意思?”侯珂抿了酒,笑了笑,道:“开凿运河,贯穿南北,你当这其中要耗多少人力物力。
靖陲近年才有起色,这么大的工程,银子打哪里来?”
“南北既通,大苑商贸同样受益。
敖云也得往这里边添一份,况且。
”吉白樾望了眼侯珂后边坐着的钟鹤,道:“江塘还有个钟家。
”
“吉白将军啊。
”侯珂轻轻摊手,“你就是让颜绝书再世,他也断然不敢接这档生意,何况如今一个钟家?你就是掏空了,也添不满运河的消耗。
”
“侯大人的意思?”
“别。
”侯珂索然无味的淡了神情,“这事我做不得主。
陛下这几年渐渐有些劲头,看着是要做一番中兴伟业。
”
但这“中兴”二字是简简单单就能干的吗?君不见崇泰年间起太上皇辛弈力挽颓势,江塘平定,靖陲繁商,看起来一派江山兴荣。
可只有他们这群跟在身边的人才知道,里边还虚着点东西。
复兴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这路才平,还没压实就想跑,只怕会跌得惨。
“都是看着陛下到如今的。
”吉白樾难得安慰人,他道:“上边还有太上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