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外边见着的,钟攸不巧,不算在内。
他到钟家时,岁已五六,往上有正房两位嫡公子,往下有两房三位庶公子,他不在嫡不在庶,只能叫一声小公子。
这不算身份,钟留青没给过他任何身份。
他这一声“公子”,是当年钟鹤杖责钟訾为他挣来的,而后那么多年,靠的是他在外念书的名头。
歇脚厅的茶才上,钟攸未及喝一口,接他入内的家舟就来了。
钟攸登舟,穿洞门入院。
到了钟留青院时,入垂花门需检摘利器。
这是钟宅规矩,每一日前来请安的诸人都要过这一规。
钟攸伸臂时,见游廊下已有人坐着。
灯笼挂的亮堂,他看得清,那是钟訾。
钟訾还坐椅上,旧伤未愈,足见钟留青那一次的打得狠。
正房阶下边站了诸多人,有钟攸眼熟的,也有钟攸未曾见过的。
让他意外的是,居中站最前边的,竟然是老四钟泽。
一年未见,风水轮流转。
嫡出的钟訾下去了,庶出的钟泽就上来了,站在钟留青跟前的人,永远不会定着是谁。
无人说话,无人叙旧。
所有人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钟攸,仿佛这是个唐突的外来人。
钟攸从容自若的理了衣,踏下阶去。
钟泽半退一步,让出正堂的视线。
堂上坐着的钟留青正斟茶,热腾一起,朦胧了他的容样。
“沧浪钟白鸥,叨扰钟家主。
”
钟留青指尖翻杯,茶袅一吞,就泼在了地上。
他没抬眼,想是连钟攸看也不想看一眼,只道:“打哪儿来的。
”
“青平。
”
钟留青扳指轻拨转,他倚在椅上,缓道:“青平的人,往我这陋室来有何见教。
”
“见教不敢。
”钟攸道:“是奉命而来。
”
“一无官职,二无钦旨,却道是奉命而来。
”钟留青杯磕,“这个命不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