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没吭声,刘三来咽了唾液,胸口突跳,面上不敢露一分一毫。
过了半晌,才听着上边人“啪”一声,轻磕了茶盏,幽幽道,“竟死在风寒上了……”声音陡然一狠:“便宜他了。
”又问:“他身上没带着什么东西吗?”
“有的……”刘三来仔细回想:“带了个本,瞧着像账本。
就是东西,东西打路上丢了……爷别动怒,路上遇着难民抢船,只顾着带人逃,哪里顾得着这本……”
上边喝茶声一停,搭在膝头的手指轻敲,忽地喝道,“放肆!胆敢欺我?”
刘三来浑身一抖,人先瘫了。
他扶着地,拼命磕头,背上的汗簌簌下。
人强撑道,“不敢、不敢!”
又半晌,才听着一声:“量你也不敢。
”
刘三来心肝都要给跳出来了,他闭紧嘴给堵着,生怕这主儿又变卦,已经分不清人是信还是不信,只能抖身磕头。
“最后问一道。
”
上边人抬手,自有人捧了呈金子的盘儿过来,刘三来看着晃眼,手心里汗渍密布。
“你打江塘底下混,听没听说过关于这人什么私事。
”他拨着茶沫,尤为咬重几个字,“关于他和京里出身的那位钟如辰。
”
刘三来汗都湿了地上的毯,他抬手擦拭,诶声应着:“不敢欺瞒爷,还真、真有一些……就说这个钟白鸥……不是钟留青的种。
”
上边果然来了兴趣,“说利落。
”
“当年钟留青藏女人在园子里养,这女人怀孩子的时候,平乡群主也怀了,还巧、巧也住了那园……平乡群主早产香消……这女人也生了孩子。
”刘三来心一横,全栽钟留青头上,“钟大人的儿子去的早,平乡群主怀的这个是遗腹子,都说是京都钟家的嫡金孙。
那、那钟留青算什么……不过江塘商贾……能比的上?据说他瞒了这女人冲撞平乡群主的事,趁京里往江塘赶的空,把孩子给……给换掉了……”
上边茶盏一顿,随即竟笑起来,甚至震动了桌面,问:“这事有影,真的么?”
刘三来立刻:“有的!园里待过的人知晓,私底下传得多,就这个最靠谱。
爷不知,这钟白鸥在钟家几年,起先外边都不知还有这么个人,钟留青就没提过。
这要是亲生儿子,如何能到这个地步?”
“有意思。
”上边人哈哈大笑:“这两人惯是亲密,殊不知竟有这么个缘分。
钟子鸣的金孙子和钟留青的厌弃子,哪个是哪个?原是错了!”
钟燮这些年没少去江塘钟家待,他是京里的嫡少爷,人人都宠着捧着来。
钟攸可是钟家的鞋底泥,人人都踩着欺着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