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时,榕漾到了靖陲。
时已到了二月中旬,靖陲还是雨夹雪的寒冷。
榕漾一身破袄挡不住寒,冻得手上生疮。
他只剩一本被翻破烂的策论,是先生当初手抄给他的。
除了这一本书,他连笔都丢在了路上。
人瘦成一把骨头,到了靖陲,紧跟着就分配入工队,没待休息,就被赶上工事墙头砌砖。
榕漾眼睛不好,天阴常看不清路,磕着绊着都是常事,膝头掌心擦的伤几乎没好过。
他起初抬不动泥沙,日日外巡的靖军队来往时看他年纪小,没事还帮把手。
久了墙头工队,旁人多少帮帮他,但也喜欢逗他。
榕漾不记仇,偶尔得了别人给的糖,也都给了天天在边上玩的孩童。
这一群泥萝卜头都记着他,每日等他下了墙,就要围着他。
榕漾常给小鬼们讲故事,他会写字,也帮人念信。
这一日天飘寒雨,虽然小,但冷。
榕漾跟人在墙上,冻得直哆嗦。
“来这,叔还有点热水。
你赶紧喝了。
”
榕漾道了谢,小口喝余温的水。
这会儿他们休息,听着其他人闲扯淡。
“今儿怎么没见外巡队出来?”给榕漾水的大叔用手挡雨,趴还未砌好的墙头望,“这天冷的人要死。
”
“那不就得了呗。
”有人也在哆嗦:“这冷,外巡队今儿不出去吧。
”
“唉。
”有人抄袖搓手,“这天该吃热锅。
辣油一滚,羊肉、牛肉甚么肉都行!往下一涮,再蘸上徐杭铺子的酱”
一群人登时齐声“哎呦”,大骂:“要命呦!快闭嘴罢,这肚子正饿着呢。
”言罢大家皆笑。
“榕漾啊。
”那叔逗榕漾:“前几日靖军教的,你记着没?”
“记着的。
”榕漾抱着水壶,露了笑,“有敌,就敲那头的鼓,点上烟,数十声,靖军就来了。
”
“这数十声,是真数十声啊?”有人笑:“要是来不及,可打脸了。
”
“来得及。
”那大叔蹲下身,“你要说别的地方,我是不信的。
可要说靖军,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