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看见十岁的自己发着高烧,额头上贴着退烧贴。
纪宴北偷偷溜进房间,把一本童话书放在她枕边。
“哥哥……”
“嘘小点声”他耳尖发红,“我答应过爸妈不吵你睡觉的。
”
半夜醒来时,她发现少年还蜷缩在自己的床边,手里还攥着体温计。
娜塔莎注意到沙发上的人嘴角无意识扬起的弧度:“看起来这段记忆让你感到很安全?”
十五岁的雨季,她在琴房弹错第三个音符时气恼地将琴谱摔在钢琴上,发出震耳的声音。
纪宴北推门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她身边按下琴键。
“跟着我。
”他的肩膀贴着她的,勃拉姆斯的摇篮曲在雨声中流淌。
后来他们溜到天台,暴雨初歇的夜空满是星辰。
他指着最亮的那颗:“以后如果你找不到路了,就看着它吧。
”
下一秒,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十八岁生日那天,纪宴北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是什么?”掌心温度透过睫毛传来,她闻到雪松混着皮革的香气。
可画面突然扭曲成那份鉴定报告,变成他冷笑着把项链扔进喷水池,一道嗤笑声响起:“你也配戴这个?”
“停下吧。
”娜塔莎及时按住她发抖的手腕,递来一杯温水,“今天我们已经收获了很多光明的东西。
”
“下次试试把这些画下来。
”娜塔莎指着窗台上的素描本,“美好的记忆值得被固定,因为它们是组成你的一部分。
”
纪清让摩挲着本子的扉页。
阳光落在她的肩上。
她坐在诊室的沙发上,一片静谧,只有笔尖的沙沙声。
从深秋到冬末,素描本一页页翻过,窗外的风景逐渐落在纸上。
纪清让轻轻晃着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做噩梦的频率降低了?”娜塔莎在笔记上记录,“最近有开心的事吗?”
纪清让想了想:“上周……学会做苹果卷了。
”
“很好。
”娜塔莎温柔地笑,“下次可以带给我尝尝吗?”
纪清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