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没再生出呕吐感,又接连吃了几口。
从谢砚的角度俯视下去,正见姑娘粉颊一鼓一鼓的,那碟鱼肉便被她一点点嘬进了嘴巴里。
跟兔儿吃草似的。
谢砚眉目染了笑,忍不住在她酒窝处轻轻一啄,“好吃吗?”
姜云婵敛眸,点了点头。
“那晚上再让姑苏的厨子做一份,并着八宝饭一起送过来?”谢砚声音极柔,想哄着她多吃点。
姜云婵其实没太大兴趣,她现在只想见薛三娘,敷衍地点了点头,“可以让薛三娘过来了么?”
“那你别绣太久,仔细眼睛疼。
”谢砚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唤人去了。
等谢砚离开禅房,背影走远,姜云婵紧张地将竹纹绣样再次取出来,摩挲着绣样背后一行字迹极小的诗。
那是爹娘定情的小诗,为什么会写在绣样背后?
薛三娘和爹娘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坐立不安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薛三娘推门进来了,环望身后无人,试探地唤了声,“皎皎?”
许是太久未曾听到这般慈爱的称呼。
姜云婵望着眼前陌生的人,莫名亲切,鼻头一酸,“你是?”
薛三娘关上门,走到姜云婵身边,撸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齿痕伤疤。
姜云婵瞳孔微缩,细细辨认她的模样,幼时的记忆涌入脑海,“你是薛姨母?”
眼前的薛三娘正是娘亲的闺中密友。
当初薛三娘家中遇难,投奔娘亲,在姜府住过三年。
那个时候姜云婵正是三五岁最调皮的年纪,一次与薛三娘置气,在她手上咬了好深一串牙印。
后来薛三娘嫁人,爹娘还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再之后,姜府就出了事,两方再无音讯。
“乖皎皎,没曾想你在这里受苦。
”薛三娘瞧着病恹恹的姜云婵,也忍不住鼻头一酸,“若是你爹娘还在,姑娘怎么也是富甲一方的闺阁千金,如今却要”
薛三娘在侯府待了三个月,自然知道姜云婵和谢砚之间的事。
不由唏嘘:“当初听闻你爹娘被马匪杀死后,我便回了姜家绣坊,想着找寻你的下落,谁能想到你在定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