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抬头望着零星飘零的雪花,也犯难。
扶苍余光瞟着姜云婵,小心翼翼地呈上年货清单:“要不二奶奶帮着过目吧?其实属下已经清点过了,没什么问题,但必得过了主子的眼才行啊。
”
“我?”姜云婵窘迫地退了两步。
扶苍却笃定,“世子爷本来就想让二奶奶掌家的,您说什么他肯定应允,您总也不好叫庄子里的人在寒天雪地里一直等着啊。
”
姜云婵犹豫地回眸看了眼谢砚,只得接过清单、账册,“那你等等,给我一点时间。
”
到底受人之托,姜云婵不可能真的大笔一挥完事,于是伏案看账册去了。
姜云婵小时候跟着爹娘看过账本,略懂些,只是世族侯府的账目更为复杂,颇费深思。
花了一个时辰,姜云婵才捋出了头绪,正下笔批注。
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从后拥住了她。
“原来有夫人操持家务是这种感觉啊。
”谢砚的话音懒洋洋贴着姜云婵的耳根。
姜云婵都急得汗涔涔的了,他倒还有闲心打趣!
她推开他的手臂,瓮声道:“世子这么爱躲懒,不如多娶几个,落得轻松。
”
“多娶几个,皎皎不醋吗?”谢砚失笑,拉了个凳子坐到她身边,“方才睡过头了,让皎皎受罪了。
”
倒也没什么受不受罪一说。
姜云婵反而觉得这些账目挺有意思的,就是没个师父领进门,姜云婵有些不得要领。
她将账目和年货清单推到谢砚面前,“我瞧着这狍子、野猪的银钱对不上,不知是不是算错了,你看看?”
“你没算错,从农户到庄子再到侯府,东西层层盘剥,难免有出入的。
”
谢砚见她竖着耳朵听,难免多提点几句:“下面经手的人都会捞点油水。
若无油水,他们做事就不尽心,所以有些小事情该放就放,只莫要在要紧处出错就好。
”
姜云婵不解:“若想下面的人尽心,为何不直接加月银?”
“人呐,贪欲是无限的!你给他多少月银,他还总想再多占些便宜,没办法的事。
”
“抓大放小是吗?”姜云婵恍然大悟。
“正是!”谢砚眸色一亮,扫了一眼账册上娟秀的小字批注,“其实皎皎很有天赋,真的不考虑管家吗?”
姜云婵对谢砚的话深表怀疑。
可谢砚没有胡乱奉承的意思。
他知道姜云婵其实远不止于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