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或许几月,他就会在他们的斥责与咒骂声中坠入地狱,永生永世难安。
封家的百年名声,终究毁在了他的手里。
“封二哥……”
“封二哥!”
封栖松猝然惊醒,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红着眼眶的白小少爷在他身侧焦急地唤着他。
封栖松想对他笑笑,扯起的嘴角却流露不出丝毫的笑意。
白鹤眠就像是一团火,扑上去是他的宿命。
“鹤眠……”封栖松抬起胳膊,轻抚他的面颊,指尖微微发抖,“你怪不怪我?”
白鹤眠颤颤巍巍地反问:“怪你什么?”
“怪我把你强娶进门。
”
他拼命摇头:“封二哥,你不要这么说,我……我……”许多话卡在他胸腔里,像是积蓄了多日的暴雨,寻着时机滂沱而下。
“罢了。
”封栖松没等到他的时机,“我们回家。
”
呼吸间,封二爷又恢复了常态,他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记者们:“千山,去教他们怎么写新闻。
”
“好,二爷,我这就去。
”千山忙不迭地应下,领着两个警卫员,很快就把城门前的记者领走了。
“送老三回家。
”封栖松抱着白鹤眠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以后不得到我的允许,不许出家门。
”
“二哥!”封卧柏茫然地叫了声。
“走。
”封栖松并不理会,打头进了金陵城。
浩浩荡荡的队伍仿佛一把开过刃、见过血的刀,割开了纸醉金迷的金陵城,白鹤眠窝在封栖松的怀里,听着蝉鸣声忽远忽近,心里七上八下。
他想抱着封栖松说一声“我在”,也想告诉封栖松他真的从未对封老三动过心。
然而千言万语似乎都被骄阳蒸干,他只知道去看交叠在腰前的那双手。
封栖松曾经那样小心地用这双手牵着他,求他不要嫌自己沾过血的手脏。
天边骤然炸响一道惊雷。
夏日的雨来势汹汹。
白鹤眠在刺眼的闪电撕裂天空的刹那,心下一片清明,他终于明白了,封栖松是喜欢他的。
倾盆大雨打湿了这支刚进城的队伍,却浇不灭他们身上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