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四十,他至少还要待两个小时再走才合理。
他不想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何俊良对他不好,相反,何俊良温和,开明,把他当朋友一样相处。
说实话,比起奚长明,何俊良还更符合他对父亲这个形象的想象。
可这些年短暂的相处中,每当他看到他们手忙脚乱地照顾婴儿,因为恬恬要在幼儿园演出连夜缝制玩偶服,在恬恬拿到学校演讲比赛第一时红了眼眶……他总有种局外人的感觉,甚至感到些许的手足无措。
他总归是不好意思去承认,他偶尔会嫉妒自己几岁大的妹妹。
恬恬把电视频道调到了一个热播的综艺节目,边看边晃腿,咯咯直笑。
“你那个服毒自杀的同事怎么样了?”何俊良突然问。
奚迟愣了一下:“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消化道的腐蚀伤需要治疗。
”
“你们待在实验室化学制剂多,一定要注意安全。
”何俊良叮嘱道,“我之前看新闻有学生喜欢用烧杯喝水,结果错拿成硫酸的。
”
他边说边皱着眉摇头。
“还好当时你尽心救了他,是你这孩子会做出的事。
”
“你们在说什么呀?”恬恬扭过头来看着她爸爸。
何俊良认真地对小女孩道:“恬恬,你知道么,你哥哥曾经也救过我。
”
奚迟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垂眸遮挡住自己眼中涌起的波澜,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平日纹丝不动抓着手术刀的手指,此时正微微颤抖。
就在刚才,他忽然意识到,他送他继父去医院的那天,有一丝不同寻常。
那是他高考完的暑假,他母亲和继父正在筹备着结婚,他也处在要填报志愿的重要人生关头。
很多家长听到孩子想学医会感到自豪,但与之不同,当他对母亲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