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离开,陆延礼表情瞬间恢复如常,他一言不发地站了会儿,戏班里的人正在收场,忙乱间一对铜钹掉在地上,发出怪异刺耳的声响。
“小心点儿!别扰了太子殿下的耳!”庄喜恭敬地站在陆延礼身后,“殿下,奴才送您出园。
”
陆延礼望着那台子突然问道:“这曲叫什么名,过些日子我也叫他们到我那儿去唱一段。
”
庄喜笑了笑,“殿下怎么突然对苦情戏感兴趣了?”
“这戏还没在宫外演过,像是叫……《春宫墙》。
”
天气逐渐变暖,府里的花到处都开了。
陆钟弈刚睡醒就到处玩闹,大概是前些日子过了生辰,江奉恩总觉得他这几日比先前还要顽皮。
等江奉恩回过神的时候陆钟弈已经不在苑中,隔了会儿他又一个人跑进来。
“阿娘!阿娘!”
“怎么了?”
他指了指东苑的门:“那外面站着一个可漂亮的人,为何侍卫们不让他进来?”
江奉恩一顿,对他说道:“父亲不是说过吗,这苑里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
”
陆钟弈点点头,一会儿的功夫就又不见了。
青江睡醒哭叫起来,江奉恩便叫人去跟着陆钟弈,自己则是先去看孩子。
之前青江总是哭闹,这些日子倒是听话许多,从乳娘手中把孩子接过来抱了会儿就不哭了,看到她江奉恩心都静下来几分。
青江一直很亲他,见到江奉恩就露出没长牙的小嘴咧着笑。
等给她喂了吃食睡着之后,江奉恩才又把她交给乳母。
“钟弈还没有回来?”
“叫人去跟着了,许是在哪儿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多待了会儿。
”
江奉恩叹了口气,实在放心不下,便戴上纱帽往外走。
先前虽常在苑中,但他在府中也从不戴纱帽,如今府里有了外人,即便他不想戴也不行。
他一路走到西苑去,绕开了那侧妃住的院子,发现一处偏房里有不少人来往,他走过去见下人们在那儿收拾屋子搬东西,远远地就听到陆钟弈的笑声。
他走到院里,见陆钟弈正站在一个男人身前,是今日他在正厅见到的那人,刚才在苑外的或许也是他。
“钟弈。
”江奉恩叫了一声。
“阿娘!”陆钟弈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他从未见过的器具,一摇便能发出不同的声音。
江奉恩走过去,见那人正暗暗地打量自己,待自己走到他面前他才恭敬地行礼,“羽偏见过太子妃。
”
江奉恩垂眼看着他。
若只是看他的脸根本看不出是个男人,肤白如脂,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抬起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身体也很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