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的瓶瓶罐罐,江奉恩记得有几个药十分灼人,涂在脸上又辣又痛。
但陆岱景一声不吭,连眉都没皱一下,先是垂着眼,不知什么时候又紧紧地盯着他。
江奉恩被他盯得莫名脸热,但还是帮他擦完最后一盒膏药。
就在这时,陆岱景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回府。
”
江奉恩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一时没应。
江奉恩不说话,陆岱景就这么盯着他,胸口发闷。
先前江奉恩愿意放下陆延礼跟自己回府叫他喜悦得昏了头,直到如今在街市里又见着陆延礼,他才一下子缓过神来,江奉恩看陆延礼时眼神之中亦是有情。
面中的伤口隐约生出刺痛叫他难耐,他突然抓住江奉恩的手唤他,“珑珠。
”
江奉恩回过神了,他看朝陆岱景的脸。
回府的这些日子,陆岱景对他很好,不再像先前似的冷言相待,总是放缓了声,虽仍是不善言语,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待他。
他知道陆岱景为何如此,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抿了抿嘴,说:“我不知道。
”
陆岱景的眼神变得极为哀伤又不解,分明陆延礼这么对他,为什么还对他有情?可半响又听到江奉恩开口:“我只跟从心走。
”
陆岱景无言地看着他,好半响才伸手环住了江奉恩的腰,似是眷恋地将脸贴到江奉恩的肚子上。
他耳边能听到江奉恩的心跳,一个孩子,还有江奉恩。
他紧紧环抱着他们。
“这就足够了。
”
他先前把江奉恩接回府的时候,总觉得心急,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怕什么。
江奉恩变了太多,面对自己时也不似曾经那般,于是他急迫地想叫江奉恩变回之前的模样,江奉恩一日冷漠地对他,他便是一日地惊惧。
直到江奉恩承认自己爱上了陆延礼,直到他知道当年的真相,直到后来江奉恩再一次回到陆延礼身边,直到江奉恩说不想再与他相见。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江奉恩对他已经没有一点情谊了,就是因为他察觉出了江奉恩对他的无情,他才如此害怕。
因为他无力,因为他抓不住。
可如今江奉恩愿意回府,甚至腹中还有他的孩子,无论什么原因,江奉恩又回到他身边,还说跟从心走。
这就足够了。
虽还是不甘,但比起先前,已经足够了。
自此之后,他都不会再让江奉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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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哎哟!”安公公本是要进屋子里来,见陆岱景亲密地贴着江奉恩,吓得急忙地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出去!”